祁安茹跟着映初进了里屋后,就站在一旁,略有点局促的看着她。
映初没有管她,拿出干净的衣服,将身上完全湿透了的衣裙换下来。
莲风和杏雨都在空閒的厢房里昏睡着,映初的手冻的有些僵冷,左一根带子,右一颗纽扣的衣服,她一个人穿起来有点吃力。
祁安茹走上前,为她搭了把手。
「谢谢。」映初道,她还以为祁安茹说进来帮她,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还真动手帮她这个「低贱的敌人」的。
「是我说谢谢才对。」祁安茹低着头,似乎专注于手上的纽扣。
映初没听清她咕哝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救了我!」祁安茹涨红着脸,语气很冲的说,「但是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我还是不会接受你做我嫂子,你死心吧!」
映初弯了弯唇角,祁安茹故作凶恶的样子,在她看来就是虚张声势的小孩子。
「你笑什么?」祁安茹瞪着她。
「没什么,」映初压平唇角,眼中却仍泛着点点笑意,「你现在也帮了我,我们扯平了。」
祁安茹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点帮助,算什么扯平?但是她一旦反驳,好像真的在意她似的。
于是祁安茹重重哼了一声,不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来找我报恩,我才不会像哥哥那么傻!」
这时候,外面房间正好传进来乔姌月大哭的声音。
祁安茹神色一变,连忙走出去,就见乔姌月哭着衝进雨帘里。
「月姐姐!」祁安茹叫了一声,追着她到门口,乔姌月却已经跑远了。
「站住!」祁长锦喝止住想跟出去的祁安茹。
「哥,月姐姐怎么哭着跑了?」祁安茹回身去问他。
祁长锦冷淡道:「你不用管,回房去睡觉!」
祁安茹瘪瘪嘴,哥哥不愿说,肯定是他伤了月姐姐的心,把人气走的。她实在搞不明白,月姐姐那么痴心,家世长相人品才华样样出众,哥哥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呢!
「天都快亮了,我不睡了!」祁安茹没好气的哼哼道。
映初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听到这,说道:「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多,你受了惊吓,还是回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祁长锦眸光微闪,映初话是对安茹说的,其实却是在对他下逐客令。刚才一路回来,映初都没与他说一句话,现在又立刻赶他走,果然之前的举动,还是有些孟浪了。不过难得能看到映初装傻的样子,他丝毫不后悔做下的事。
祁安茹不知道内情,只认为映初和哥哥站在一边,都是欺负月姐姐和她的坏人。她往椅子上一坐:「你们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要在这儿坐到天亮!」
祁长锦第一次觉得,妹妹的叛逆做了件好事,他对映初道:「你累了就去睡,敌人未必不会再来,我在这里陪着安茹,顺便保护你们。」
「……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太合适。」映初的神情明摆着抗拒。
「事急从权,」祁长锦一向很尊重映初的意思,但偶尔也会显露出霸道的一面,经历过刚才的凶险,他一晚上都不想离她太远,「如果你介意,我就到房外去。」
映初看了他片刻,见他坚持,只好道:「不用了,你就在这里吧。」外面下着大雨,祁长锦又是一片好心,她怎么能真让他到房外淋雨。
等映初回到里屋躺在床上后,才突然想起来,祁长锦完全可以到旁边的厢房去,根本没必要待在她的房间。
映初捂住额头,有些懊恼的想,她的脑袋真是完全木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起来!
但是现在再起来去赶走他……还是算了吧。
反正是未婚夫妻,共处一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是直到天色微亮,映初却没睡着。她睡觉的时候习惯一个人,连莲风杏雨都不让守夜,多了两个人在外间,即使没发出声音,她也觉得不安稳。
躺到天光大亮,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应该是祁长锦离开房间了。
映初起身着衣,走到外面,就见声称要坐到天亮的祁安茹,安安静静的蜷缩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睡的正香。
果然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啊,昨夜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事,还能睡得这么香。
映初为她掖了掖被子,身后吱呀一声开门声,映初回头一看,祁长锦去而復返了。
祁长锦第一次见到晨起时,还未梳妆的映初,对一个女子而言,只有丈夫是唯一能看到这种景致的男人。
提前享受了丈夫权利的祁长锦心情很好,他冲外面招了下手,一个丫鬟端着热水和早点走进来。
「用完早点,我们就回京城。」祁长锦对映初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原来他刚才出去,是传唤丫鬟,莲风和杏雨都重伤,的确没人侍候她。映初一边洗漱,一边走神的想,祁长锦这样一个冷淡的人,怎么会这么细心的照顾人呢?
祁安茹被饭香弄醒了,昨夜一番折腾,她早就饿了,于是挣扎了一会,就爬起来洗漱吃饭。
简单用完早点之后,她们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到前院准备出发。
来的时候侍卫加仆人有六七十人,加上乔姌月带的人,将近百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仆人,还有两个像莲风和杏雨一样重伤的。
家庙里的尼姑也都死的差不多了,主持遇难,倖存的几个也早都跑的不见踪影了。
祁长锦留下几个仆人在此看守,带着剩下的人出发回京。
乔姌月显然也是一夜未睡,淋雨之后,风寒有点加重了,脸色苍白的靠在车厢上。
祁安茹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