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院的路上,映初就醒过来了,灰衣人却还昏迷着,被五花大绑着,丢到所有宾客面前。
明帝扫视了一圈他们,目光在映初身上停了停,多看了几眼她身上大红的嫁衣。
「奸细抓到了?」明帝看了看地上的灰衣人,问祁长锦道。
「是,」祁长锦取出帛布,「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军形图。」
所有人都忍不住盯着那块帛布看,这么一片轻飘飘的帛布,却关係着整个南疆的安危,谁拿到了它,就等于捏住了南疆的命脉。
祁长锦继续道:「不过这份军形图是假的,微臣只是拿来引诱西域奸细,刚才怕奸细弃图逃走,所以没有说出真相,不想却惊动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刚才还目光灼热的一些人,有些悻悻的收回视线。
明帝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不错,做的很好!」
「不过,」明帝话音一转,沉声道,「朕听说花映初勾结奸细,是怎么回事?」
映初露出错愕之色,疑惑的看向祁长锦。
祁长锦冷道:「这是诬陷,映初被囚禁在祁长生的地下密室,而这个奸细,也是从密室中发现的!」
「的确如此,」荀老太君道,「老身可以作证!」
程阁老立刻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骂祁长生道:「怪不得你一直信心满满的说花氏勾结奸细,原来你把人关了起来,若不是祁老太君亲自搜查,失踪的花氏说不定真被坐实罪名,真是好算计啊!」
「我冤枉!」祁长生连声喊冤,气极恼极,往常他冤枉别人的事没少干,这回体会了一把被人冤枉的憋屈愤怒。
「长生一直都没离开过,怎么可能囚禁花映初?」祁周氏急声为儿子辩解,「而且长生说的也没错,当时花映初跟这个奸细在一起,她肯定与奸细有勾结!或许是他们逃跑时误打误撞,逃到密室里躲避的!」
「对,对!一定是这样!」祁长生指着花映初道,「你如何解释,你为什么跟奸细躲在同一间密室里?」
祁长锦眼中倾泻出冷冷的光芒:「映初被绑在刑架上昏迷不醒,你还敢冤枉她和姦细有关?!」
「谁知道她是不是用的苦肉计!」祁周氏哼了一声,「花映初向来诡计多端,惯会装模作样!」
明帝抬了抬手,制止他们的争论,道:「花映初,你说。」
映初一直靠丫鬟支撑着才能站稳,被明帝问话,便勉强站直身体,道:「当时臣女……臣妾正坐在房里,突然有歹徒闯进来将臣妾打昏,待臣妾醒来,就已经被救了。」
被骂「歹徒」的李沧泽,紧绷着脸色,敢怒不敢言。
「这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明帝问。
映初点头:「是。」
李沧泽略感意外,他以为花映初会趁机编排什么对他不利的话,但她竟然什么都没说?
他不但没感到鬆口气,反而更警惕,他不相信她大费周章了半天,会没有阴谋。
「把他弄醒。」明帝示意弄醒地上的灰衣人。
一盆水浇下去,灰衣人立刻苏醒了,他还没睁开眼睛,就下意识想挣扎,身上的绳子绑法特殊,他越挣扎,绑的就越紧,片刻后,他就老实的不动弹了。
汤忠臣上前两步,朝灰衣人喝问道:「花氏所说,你可认罪?你为何劫持花氏到密室中?是误打误撞还是蓄意为之?你背后的主使是谁?」
灰衣人垂着头不吭声,一副拒不招供的样子。
祁长生急的很想上去踹他几脚:「你快说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闭嘴!」汤忠臣语气毫不客气,「你再多说,就是与奸细串供,严惩不贷!」
祁长生不敢跟这个圣上面前的大红人计较,被责骂也只能认了。
汤忠臣又问了一遍,灰衣人仍是一声不吭。
「冥顽不灵!」汤忠臣道,「来人,把他拉下去上刑!」
李沧泽并不担心这个心腹把自己招供出来,他受过死士一般的训练,汤忠臣再如何老辣,也撬不开他的嘴。
果然,过了好一会,汤忠臣铩羽而归,道:「皇上,微臣无能,奸细不肯招供。」
明帝眉头一皱。
「就算奸细不招供,这件事也再明显不过,」程阁老说道,「奸细劫持一个人,都能不惊动任何人躲进密室,很明显和祁长生脱不了干係!他一直和祁长锦过不去,今天就是故意破坏祁长锦的婚礼,还想算计他的命!」
倘若真正的军形图丢失,祁长锦就算不丢命,也活罪难逃。
「你血口喷人!」祁长生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然而众人的神色,看起来都信了七八分,怪只怪他素行不良,做这样的事,众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荀老太君突然开口道:「皇上,我们方才在西院找到一个姑娘,因为她的提醒,我们才找到花氏,或许她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明帝道:「把人带来。」
片刻后,少女被送了过来,她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看起来更为漂亮,那种来自民间的质朴干净,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看到这么多达官贵人,少女局促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彷徨惊惧如误入狮群的小鹿。
汤忠臣出身民间,对少女先就起了一分好感,儘量语气和缓的道:「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少女怯怯的点了点头。
「你之前见到过花氏吗?」他指了指花映初。
少女认出映初身上的大红嫁衣,又点了点头。
「在哪见到的?」汤忠臣问。
「我也不知道是哪儿,那里四面都是墙,只有很高的地方有小小的窗户。」少女道。
祁长生和祁周氏都知道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