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水银死了,鹤田匠真的心却不会随着死去。我不想永远当他心里的第二……”
“所以……你想让我唤醒水银?可是我唤醒了也没啥用啊。他已经认出我来了……”唐逸说着往后蹭了蹭屁股,拉开距离,苦笑一声,“就算他醒过来,多半也穿帮了。”
“的确,他认出你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揭穿你的身份。并且……”孔雀目光灼灼,逼视着唐逸,“海妖一生中爱上两个人的例子,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哦~”
唐逸一愣,“真的假的?!”
“那是我们海妖之间流传的一个传说,发生在数百年前,一隻名叫辰渊的海妖身上。故事的真假难以辨别,不过既然有这样的说法,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孔雀迷魅的目光轻盈如晚风的声音组合成*曲一般的和旋,把唐逸不知不觉网罗其中,“你是这个世界上与唐雅最接近的存在,只要你能给水银活下去的希望,他就会为你醒过来。并且,将来甚至有可能对你的依赖越来越深。他对唐雅的情感绑定不可撤销,但说不定,他能把对唐雅的感情转嫁到你身上。”
信息量略大,唐逸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当我哥的替身?”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孔雀将剩下的一点点烟头仍在地上,看着熹微的火星一点点陨灭,“如果你不希望水银死,这就是办法。我也会协助你。只要他将对唐雅的感情转嫁到你身上,匠真……一定会彻底死心的。”
唐逸脑子很乱。真的可能吗?让水银把对哥哥的感情转嫁到自己身上?
那样真的好吗?
手上一阵灼痛,竟是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唐逸龇牙咧嘴丢掉烟甩着手,那手却忽然被孔雀一把抓住。
孔雀身上一股子气场飒然张开,唐逸一时间还真的被他摄住了。
“海妖在昏迷中,对于外界的声音刺激仍然有反应。如果你要他活,就给他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孔雀的耳语如魔咒一般进入他的脑海,带着几分引诱,“反正,你已经舍不得他了,不是么?”
等到唐逸从孔雀那声音的魔咒中回过神来时,那海妖已经不见了。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顶楼上只有他一个人,和一缕不易察觉的海洋的气味。
唐逸回到水银的病房,趴在床边,对着水银的侧脸发呆。他伸出手,轻轻捋着水银脸颊边的髮丝,嘴里呢喃着,“活下去的希望……”
怎样才能给水银活下去的希望呢?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距离姜延风给他的期限越来越近,可是水银仍然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raj每天都来查看水银的状况,每次也都是简单做点记录就走。到第六天的时候唐逸终于忍不住发飙了,揪着医生的领子吼得整个楼道都听得见,“他到底啥时候醒过来你特么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诺兰赶紧把唐逸给拎回来,灰烬也在一旁向raj道歉,医生懒洋洋翻了个白眼,“他进入耗损状态了我怎么知道他还能不能醒。”
唐逸一愣,“耗损状态?”
“是的,他的脾臟出现了初步衰竭的迹象。现在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不是你们总队长要求我们等上七天,早就上报给安全部了。”raj说完就出去了。
唐逸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这六天我不停地跟他说话,他特么都当我是放屁啊?!”
其他队员心里也都不好受,诺兰用力捏捏唐逸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谭明渊沉默许久,终于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交给安全部吧,或许利剑会有办法……”
林茂臣在旁边嚼着口香糖,摇着脑袋,低声嘟哝了句,“谁知道利剑那些科学怪人会搞什么诡异的实验啊……”
蓝隍用力拍了下自家主人的脑袋,“祖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唐逸把头埋进手里,疲惫不堪。他这六天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精神也已经紧绷到极限了。闷窒的声音从手掌心里传出,“我想静静……”
林茂臣的“静静是谁”刚说出一半,就被蓝隍捂住嘴拖了出去。最后只有鹤田还未离开,唐逸一抬头,就见鹤田眼中隐隐有湿润的光华闪烁,某种压抑的悲伤静静蔓延。
他身后的孔雀脸色自然不好看,但也强压怒火,率先离开了。
“终究,他还是要离开了。”鹤田匠真的声音暗哑,他静静摘下自己的白手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水银的脸颊上轻盈划过。
唐逸静静地瞪着他,心想卧槽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占我们家水银的便宜。正考虑着要不要揍这红杏出墙的小日本一顿,鹤田却又戴上手套,匆匆出去了。
门外安静了,房间里也安静了。唐逸瞪着床上沉睡的水银。
片刻后,经过水银房门外的护士们被一阵怒吼伴随着砸东西的巨响吓得花容失色纷纷逃窜。
“就你他妈痴情是吧!救你他妈高贵冷艷!老子跟你耳朵边日夜不停叨叨叨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都当老子放屁是吧!我告诉你,你这叫什么痴情啊!我哥为了你能活下去命都不要了,你就这么报答他?!得亏人没有什么来世,有的话我哥刚转世就得被你气成渣渣啊!特么我哥的死因都没有查明你就死,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你知不知道杀他的人现在看到你这样得有多高兴啊?杀个人跟白杀一样啊!你有种你醒过来啊!你有种你去给我哥报仇啊?!”
唐逸停下来从机器人手里接过水杯喝了口水,然后一把就把水银的呼吸器给扯下来了。
“你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