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得极其幽怨婉转,仿佛独处深闺的少妇在期盼出征在外的丈夫……打死我也不会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来!
“绮儿是个特别善良的女孩,其实……她自幼便极其胆小,很容易受到惊吓……她娘去世很早,我又是个只懂杀人的武夫,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她……”吕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闷,但此时却包含着一股淡淡的感情。
我有女儿,我觉得我能理解。
“当她慢慢长大,每次看到她,我就觉得看到了她娘……”吕布饱含深情地说道。
但我却感到一阵恶寒:你这当爹的很危险啊……把女儿当做老婆……太tm猥琐*禽*兽了!
“所以……我想让绮儿幸福,”他一脸的嚮往,“所以……我要儘量避免让她和主公接触。”
“卧槽!关我屁事?!”他这猛然的转折让我措手不及,只能破口大骂,“为什么我会无辜中箭?!”
“呃……”他伸手挠了挠头髮,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虽然属下深知主公的为人,但我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怒髮衝冠,浑身关节都开始“噼里啪啦”地作响,“我看我必须亲自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绅士君子的一个人!”
“主公你看!”他慌忙朝反方向一指,“那是谁?!”
这么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我怎么会上当?我狞笑着拔出了佩刀:“就算我老婆和闺女一起来,也救不了你了!”
“主公!”有人在高声呼喊,“洛阳来报!洛阳来报!”
我刚刚才释放出来的怒气顿时消散在了空中:“什么事情?”
传令兵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贴身口袋,又从里面摸出了一隻小小的铜管,双手捧了过来。
梁聪从一侧接过后,转手递给了我。
我拧开一看,里面写着简短的两句话:
“据青州、冀州报:孙坚整合兵马,已攻入了渤海郡,想以袁氏兵力,虽能抵挡一时,终不能守。另,曹操已带领心腹五千兵马离开晋阳,太史慈、拓拔野、秦阵、徐晃等已着手接管并州郡县事宜。黄祖非等閒之辈,若仓促间不得克,不如回洛再作打算。”
我将整支铜管捏成了一团:“不打下南阳,老子绝不回去!”
“急报!主公急报!”戏君忽然纵马而来。
“又有什么事情?”我的心情已经十分不好。
“刚刚接到汝南方面的军报,”他缠着绷带的双手紧紧抱着马头,生怕被坐骑摔下马背,“汝南太守马腾……已发军两万,朝南阳行军而来!”
我目眦尽裂:“我求你妹留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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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性情大变戏志才
在我多年的军事生涯中,曾经采取过很多战法——这么说并不夸张,比如各个击破,比如半渡而击,比如围魏救赵,比如斩首行动,比如夜踏联营,比如围点打援,比如掘水灌城,比如震塌城墙……
但毫无疑问,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围点打援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比如灭青州徐荣,平汝南贼,收褚燕军(战术未遂);甚至占领长安后,吸引董卓派遣吕布,我们伏击于半路也属于围点打援的变种——只不过当时的吕布实在太强,导致了我方差点全军覆没。
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对马腾用上这一招。
马腾自汝南而来,手下步骑超过两万,还有相当数量的后勤人员,他们如果和黄祖左右夹击,我势必腹背受敌。
我虽然目眦尽裂,但只是愤怒于马腾的所作所为,从内心深处,我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
所以我对目前的行动没有做任何调整,继续在淯水前遛马。
“主公,难道不退兵?”戏君追上来向我确认。
我耸了耸鼻子,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花草香气,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退兵?”
他一怔,而后脱口而出:“马腾此举,必定会导致我军无法顺利运粮,粮草一断……大军如何支撑?”
“皇甫固运来的这批粮草……能支撑全军几日?”我又问道。
“原本可支撑一万骑兵十日,现在人数多了一倍有余,恐怕最多也就五天。”他一脸焦虑。
“五天?足够了,”我点了点头,“撤回河南也就需要两日,我们用三天时间来等老马。”
戏君讶然问道:“主公……莫非要和马腾一战?”
我露出了笑容:“如果他这么想和我一战,我不妨让他见识一下……我和他之间的差别,就如同长江与这武威的卢水一般。”卢水是武威郡内最大的一条河水,但……也就只有两百里长,每年到了旱季,还要时不时断流,至于长江水势如何,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这么说……”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主公是同意了郭嘉的计策了?”
“不错,”我点头,“虽然我们已经放慢了进度,这道水渠依然很快就能贯通。到时候宛城陷入一片汪洋,就算马腾能够赶来,但黄祖恐怕已经出不来了。所以……为了不坐以待毙,他必须要在水渠贯通前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