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不少意志坚定的溃兵继续往大营方向跑去,他们不求跑得过骑兵,只要跑过
同僚就行反正大营外面有鹿角、拒马,还有壕沟,足以阻拦这些骑兵的衝锋
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士兵们好不容易才跑到壕沟边上,还没等绕过
壕沟,就被后面的袍泽撞了进去跌到壕沟里的溃兵们很庆幸前几天偷懒没往里面埋木
刺,他们一边大骂,一边往沟上面爬去可是,没等他们找到出路,壕沟边上就又有士
兵被撞了下来,正好砸在他们身上被撞的头昏脑胀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砸
在了壕沟深处,一层层士兵砸下来,最下面的士兵们很快就被活活踩死,而壕沟也就
此填平
倖存下来的溃兵们在董遵诲所部骑兵的追杀下,踩着袍泽的尸身衝过壕沟,撞开鹿角
,推开拒马,衝进了列阵以待的长枪兵丛中,将自家好不容易才摆好的队列冲了个稀
里哗啦这是什么精神,这才是奉献精神,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心一意求混乱,全心全
意来捣蛋
刘承钧上吊的心都有了,他刚刚可是把所有的亲卫全都派上,这才在敌军骑兵到来之
前勉强组成了一道防线可是现在壕沟被填平了,鹿角拒马全都被推开了,就连长枪兵
们也被衝散了,再也无法抵挡敌军的衝锋了
刘承钧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的侍卫副将满头冷汗从营门口跑了回来,拽起刘承钧就
往营后方跑去刘承钧怒声说道:“放开我,放开我”
副将低声说道:“殿下,防线全完了,敌军马上就能毫无阻拦地衝进大营趁着他们还
没有杀到,我先带着殿下撤”
“我的大军啊”刘承钧哀嘆一声,却没有出言反对
副将连忙劝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长寿村还有监军大人的两千人马,还有粮
草辎重,咱们可以退到那里收拾残兵,捲土重来”
“可……临阵脱逃……”刘承钧低声说道
“怎么是临阵脱逃?殿下的全部仪仗都在高台上摆着,就连旗帜也都在高台附近插着
,殿下的卫队也折损殆尽,分明是殿下奋力抵抗,只是力有不逮只能转进就算是在陛
下面前,微臣也敢照此交待”副将义正言辞地说道
刘承钧再无异议,迅与那副将聚拢十余名卫士,抢上战马转身就逃他是如此的迫不及
待,甚至没有通知仍在一侧营门坚守的白从晖,只是一个劲地往北而逃
几乎就在刘承钧逃出大营的同时,董遵诲也率领部队衝进了北汉军大营营门口脆弱的
防御早就被溃兵们冲得荡然无存,根本没有阻挡董遵诲片刻时间董遵诲大声下令道:
“马德海,给你一百人,去攻占那边的高台党进,给你二百人,驱散敌军大部,决不
让他们重集结其余人等,随我进攻敌军,接应刘庆义、张逸他们”
白从晖大声咒骂着对面的张逸,虽然他并不知道对面的这个傢伙叫什么名字,不过“
胆小鬼”、“懦夫”之类的标籤已经被白从晖贴到了他的身上正在白从晖越骂越痛快
的时候,有亲兵疾声提醒道:“将军,快看那边,东门破了”
怎么可能?白从晖诧异地回头,就见无数的骑兵正从东门那边涌进营中,而营溃兵遍
地走,跪倒投降的青壮比比皆是
白从晖踉跄一步,几乎栽倒在地,他一把揪住亲兵的衣襟,疾声问道:“招讨使呢?
”
亲兵摇了摇头,他只是眼尖,这才看到远处东门被攻破,至于招讨使刘承钧,观战的
高处旗帜飘扬,似乎也有几个人在那边,应该还在那里……
白从晖几乎是怒吼着说道:“三营,七营在此留守,骑兵部队立即随我前去救援招讨
使”
刘承钧可是皇帝如今最年长的皇子,日后可是要继承帝位的如果在此有了闪失,皇帝
怪罪下来,自己就算是被抽筋剥皮,也不能缓解皇帝心中的怒火为今之计,也只有迅
救出刘承钧,然后再凭藉救助的功劳来弥补自己战败的过失反正刘承钧同样打了败仗
,应该会为自己开脱
白从晖打得主意很好,只不过刘庆义、张逸两人难道就是摆设不成?见远处烽火连天
,两人便知道董遵诲的迂迴攻击取得了成效眼看着营门处守卫大减、主将撤离,刘庆
义和张逸立即催马上前,率领部队向营门处发动衝锋
守卫在营门这里的部队听着身后袍泽们绝望的哀嚎声,看着白从晖率领骑兵离开,顿
时心中充满了被抛弃的感觉加上又遭受刘庆义、张逸两部的坚决进攻,守军们还没有
坚持片刻,就溃不成军
到了现在白从晖也顾不得身后了,他只是带着自己手中的这百余骑兵,迅往刘承钧先
前待着的高处衝去接着,就与董遵诲冲了个正着
董遵诲的长槊上已经沾满了血肉,身被敌人的鲜血溅得发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
见对面衝来了百余骑,立即率领大家往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