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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祝文何人作?”
此话一出,众皆噤声。
已近年底。皇室宗庙、天地社稷祭祀诸事又至。那等华丽浩瀚之骈俪辞章是祭祀中极其重要的一环,而行文奇难,绝非凡人能作。若非博览群书,将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这些极为艰深上古典籍烂熟于心,又兼灵犀天成,鲜有人能写出这种辞章。
许多文臣前仆后继,习练这一堪比屠龙之术的本事,然而能得帝者心的,少之又少。自女帝立国以来,先后只有两个人写过:左相和凌岱泯。而凌岱泯三年前年老体衰还家之后,便推荐了左钧直。
所以眼下如果治了左钧直的罪,临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祝文人选,那便是对神灵和祖宗的大不敬。
这个罪名,谁都担不起。
于是一场朝会不欢而散。拜祝文所赐,她左钧直还能再苟延残喘些日子。
左钧直心神不宁地回了家,被刀子似的寒风吹得瑟瑟。
大门上竟上着锁。这么冷的天,爹爹和翛翛上哪里去了?摸出钥匙正要开门,长生突然从街道一头低吠着狂奔过来,咬着她的官袍便往东边拉。
左钧直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到了大街上叫了辆马车,追着长生一路往东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