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伶没想到一早上就看到如此景色,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搁。
迟越揉动着毛巾擦拭头上的头髮,在尤伶的旁边坐下。
尤伶下意识缩起肩膀,眼睛安分地定在一处不移动。就怕他动作过大,不小心把那随意扎在腰间的毛巾散了开来——
迟越把擦头髮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转脸看着尤伶不好意思的小脸,黑眸盪着浅浅的笑意。
他用手指梳开仍然湿润的刘海,故意问:「怎么了,为什么不看我?」
这人还在明知故问。
尤伶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男人扒动刘海的时候,有几滴水珠溅到她的手背上,明明是冰冷的,却一瞬间像是窜起火花,让她的手背热了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
「冷水澡?」尤伶不解。
她边问着,眼睛边巴巴地看着迟越的俊脸,视线没敢往下移。
浴室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看不到有水蒸气散发出来。
而男人靠过来的时候,散发的气息也是凉丝丝的,很明显洗的是冷水澡。
「是啊,温香软玉在怀,不洗个冷水澡,火降不下去。」男人低沉地说。
尤伶的脸猛地炸红。
为他话里的暗示心跳不已。
尤伶嘴唇微动。可怜她二十八年来极度贫乏的情史,让她在面对男人这样的调戏时,不知道该作出如何反应才好。
迟越见状,轻笑一声,知道她脸皮薄,也不逗她了,又问:「睡得还好吗?」
「嗯……」尤伶点点头,眼睛虽然一直不敢往下看,但忍不住有些怔怔地看着迟越的脸。
发觉他果然是她在机场里看到的那样,脸瘦了些,显得眼眸轮廓更深邃了。
这个人光只会照顾她,平时忙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比上周看到的时候瘦了。
尤伶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不太开心。
这人昨晚还知道让她吃东西再睡,结果自己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起来了,我们去吃早餐。」迟越察觉到她莫名低下去的情绪,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对她说。
洗漱完,早餐他们没在三居室吃。迟越心血来潮,把尤伶带去了京都一家非常出名的粤式茶楼。
一笼接一笼,精美但分量不多的美食很快上了桌。
迟越看尤伶严肃着小脸,筷子来回移动,往他碗里不断夹东西,嘴里还嘟囔着你瘦了多吃些……
实在太可爱了,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迟越?」
就在迟越低头正想说几句调戏一下佳人,一道漫不经心的男性嗓音在他们后方响起。
尤伶敏感地感觉到迟越原本愉悦的心情一瞬间消失了,连脸色也沉了下去。
她抬眼望去,只来得及看到那人身材高大,右眼上方有一条十分显眼的疤痕,其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迟越挡住了。
「……你先……」
他张口对尤伶欲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因为来者已经拉开尤伶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真有閒情逸緻,不在公司坐镇,还带着情人来这边吃早餐?」那人坐下后,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地伸展着四肢。
一条腿甚至碰到尤伶的椅子。
尤伶皱起眉,听出了来者话里浓浓的不以为然。
迟越眼眸黑沉,把尤伶往自己身边一拉,远离那个人。
他声音低沉:「滚。」
那人嗤笑了一声,毫不畏惧,反而还兴致盎然地扬了扬眉:「好说也是一场同学,难得看见,聚聚旧罢了,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迟越没有兴趣听他说话,又说了一次:「滚。」
来者嘴角啜着笑意,毫不在意迟越的驱逐,耸耸肩,视线转而看向尤伶——
瓜子小脸,大眼小嘴,长相偏嫩,神色温婉柔弱,属于很无趣的类型。
只看一眼,他就在心底对尤伶评估了一番。
恰巧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他和迟越从以前开始就斗得厉害,没想到连找女人的口味也截然不同。
他心里玩味,嘴角一勾,朝尤伶露出一个标准的撩妹微笑:「你好,我是迟越的同学,我叫费明宴。」
他虽然眼角有道刀疤,可架不住生得高大帅气。那刀疤为他添了一丝邪气,笑起来显得野性十足,只要他下场撩妹,很多女人便会被迷得死去活来,从没例外——
「不请自来,视为打搅。」尤伶抿着嘴,无视费明宴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荷尔蒙。迟越不喜欢这个人,她也不喜欢。
她不希望迟越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心情不好:「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吃早餐。」
费明宴一顿,完全没想到这个外表柔柔弱弱的女人无视他的魅力,居然还呛他,不由得眯起眼。
是因为在迟越的面前?
还是说,不知道他费明宴是谁?
「费明宴,」迟越被尤伶的话取悦了,心情恢復了些。不过仍然非常不爽费明宴看着尤伶的眼神,手指敲着桌子,耐心宣告殆尽,「你再不滚,就不止失去三块地皮了。」
费家的生意,和迟家一向斗得凶。一句滚代表一块地皮,迟越这个人心黑手狠,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费明宴眼眸深处泛起冷,知道迟越这是威胁。他有其他生意比他做得更好,可在地皮生意上面,这些年来,的确一直被他压着打,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