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往往又累又困,拆下围裙,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向左边的卫生间走,去洗漱。
卫生间有两个,在房子一左一右,都没装摄像头。左边的门锁坏了,他们一般只在那里刷牙洗脸。洗澡上厕所都会去门锁完好的右边。
女生房间离右边比较近。她去左边,是因为去左边会路过男生宿舍。她想把一直在她身后跟着的苏星溺送回房间去。
路过男生房间,周往往停下,回头看看苏星溺。
苏星溺向她投以回视,眼尾微红。
她嘆了口气。无奈走过去,哄他回房睡觉。
「你的房间到了。」她推推他手臂:「很晚了,进去睡吧。」
苏星溺假装不懂。
她索性拉着他的手臂到房间门口。
正想敲门,门开了。出来的是穿睡衣的苏冶。
苏冶看到他们俩,一顿,眼里带上探究。
周往往解释:「他好像醉了,麻烦你了。」
苏冶迟疑着点点头。
她找到可以託付的人,放开苏星溺,揉揉眼睛:「我走了,你们晚安。」
说完转身向卫生间走。
苏冶看了会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收回视线:「小叔,你……」
话音未落,收到苏星溺的冷冷一瞥。
这哪里像个喝醉的人,分明清醒得很。
他闭了嘴,迈出房间,向右边那头的卫生间走去。
苏星溺也没进房间,提步去找周往往。
卫生间门半开着,周往往正在里面洗脸。
洗完,她伸手向墙壁摸了摸,找自己的毛巾。还没摸到挂毛巾的位置,毛巾就被送到了她手里。
她摘下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抬头一看,苏星溺站在门外。
她把毛巾挂回去,嘆气。
苏星溺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
苏星溺反手带上了门。
「苏冶没……」
话没说完,苏星溺忽然就俯身抱住她。
周往往浑身一麻。
苏星溺抱过她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以面对面拥抱的姿势。以前他抱她,都是因为她伤了腿。他不放心她自己走路,才对她抱来抱去。
她努力平復呼吸,没回抱,「你、你怎么了?」
他把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
「……你先鬆开,鬆开行吗。」
没回话,但抱得更紧了一点。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呼吸声交缠在一起,清晰可闻。
周往往心跳快到要蹦出胸腔,手臂抬了抬,不小心碰到他的腰,触电似的猛地缩了回去。
苏星溺终于开口了:「……你还喜欢苏冶,是不是。」
「没有啊。」她莫名其妙:「你忘了?我说过,我从来不喜欢他。」
「你跟他说话了。」他说:「六次!」
「……」
「你还给他煮麵,拿他的可乐。」
「麵条不是都被你吃了吗?可乐也被你拿走了。」周往往无语,心想他喝醉后怎么这么幼稚:「我总不能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吧,那也太奇怪了。我跟夏行还有霍蓝婷都是这样讲话的呀。」
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他不说话了。
周往往被抱了半天,有点累。拍拍他后背:「好了,放手。」
苏星溺:「不放。」
「可是我想睡觉。」
「你可以睡。」
「……喂!」周往往怒了,要斥责他,听见了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半分钟后,停了。响起了关门声。
有人还没睡。
意识到他们的处境随时会被发现,周往往不敢大声说话了,忍气吞声:「那你怎么才能放开?」
「……」
漫长的安静。
直到周往往困得要睡着了,苏星溺说:「我们,在一起吧。」
睡意霎时散了,她愣住。有点怀疑自己耳朵。
就这么,告白了?在厕所里?
迟迟没等到回答,苏星溺抱她更加用力。大有她不点头,他就不放手的架势。
感受到腰迹的禁锢,她忽地想起,他现在是喝醉酒的苏星溺。
跟一个喝醉的人有什么好认真的。他现在所做的事,明天都不一定记得。
想通,她暂且镇定下来。
「可以。」
苏星溺明显一僵。
周往往:「现在可以放手了吧?」她拍拍他手臂,敷衍小孩似的:「我真的困了。」
苏星溺缓慢抬头,垂眸与她对视。暗色光线下,也看不清表情。
「……为什么答应?」他问。
她眨眨眼,面对一个醉鬼,毫无压力回道:「嗯……因为喜欢你。」
虽然是真话,却用了很随便的语气。
苏星溺仍然不放开她,沉默一阵:「……我不信。」
他是真的难哄。
她在心里嘆了一声。想了想,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腰。
「这样信了吗?」
他眸子漆黑,笔直盯着她,唇抿成一个很好吻的弧度。闻言,喉结动了动,摇头。
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下。
怎么办,有点想亲他。
盯着他的唇看了好半天,她被蛊惑。
鬼迷心窍地踮起脚尖,
吻了下他的唇。
他睫毛一颤。
她避开他的视线,红着脸故作镇定:「这样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