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梦挑起一边眉毛,不信道:“不会吧,你看我哥怎么就还是活蹦乱跳的?”
温冬晚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
正说着,话主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白景丞一手持着自己那把风流的桃花扇,一手捏着几张白纸,嘴里还衔着一支细毛笔,匆匆忙忙地快步往她们这边来。
他还一边坐下一边嚷嚷道:“来来来,梦梦,帮你大哥看看这画画得像不像。”
说着便自我感觉极为良好似的将几张皱巴巴的宣纸往石桌上一拍,末了两眼就滴溜溜地转着,期待着被表扬。
白景梦一脸不情不愿地捏起看着,温冬晚便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会儿。
“……这是一支簪子?”画上除了这一样,其余地方都空白着,没有任何构图可言。因此显然这画就是为了这隻簪子而存在的。
白景梦丝毫不给面子地皱起眉,嫌弃道:“你这一看便是假的了,也不怕露馅。”
“什么真的假的?”温冬晚问道。其实单看这画,还是有两下子的,就连簪子上细腻精緻的纹路也全部勾勒得很是清楚,于是由衷感嘆道,“没想到你除了吃喝玩乐竟还会画画,是我小觑你了。”
白景丞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高兴道:“你这话本少爷听着舒服,下次得空了便专门为你画一副真迹如何!”
白景梦不免嘲笑道:“这不就叫熟能生巧嘛!不过画的好看是好看,但与你摔碎的那一支可相去甚远着呢。咱娘那么精明,难道还会被你这小伎俩骗着?”
白景丞一脸不信邪地重新坐下,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竟没有抬槓而只是握着笔认真地勾勾画画起来。
他边画还边碎碎念起来:“唉,这支玉簪总共也没见母亲戴过几次,眼下却还要细緻入微地画出来仿製,纵使本少爷是神笔马良再世,也要捏一把汗啊!”
白景梦选择性的忽略了他的自吹自擂,含糊道:“你自己想破头也没用,还是回去问问娘亲身边的珍儿珠儿才是良策。”
“我若是问她们,那不就等于间接告诉母亲了嘛。”他一副为生活所迫的模样,感慨道,“总之不急,这才戴出去过的簪子,左右这几天咱娘也不会再戴了。”
温冬晚看他伏在冰凉的石桌上涂涂改改,还特地让丫鬟去拿了砚台来磨墨,一副极为熟练的样子。又听其话语间的习以为常,悠然自得,心中不由得为白夫人默哀三秒钟。
竟生了这么对活宝般的儿女,估计白将军与白夫人上辈子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诶对了。”白景丞百忙之中突然抬起了头,兴奋道,“上次王爷不是给了我们进出马庄的信物么!我早听说城外马庄的郊外温泉是举国无双的,不如咱们也去试一试吧?”
白景梦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若要泡温泉,便该邀你那些狐朋狗友才是。难道咱们三个还能泡在一起?这传出去我和晚晚两个女儿家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悻悻地收起了表情,小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女儿家呢,你这不提醒我都以为你是我一个弟弟了。”
白景梦捏起拳头威胁地看着他,白少爷便立马噤声了。还不由自主地往温冬晚那边靠了靠。
唉,还是晚晚好,又温柔又好看,哪像他老妹一样,又凶又彪悍的,以后若真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好……
白景丞认真地担忧着,一边绘图一边还唉声嘆气。
温冬晚正好笑地看着兄妹俩吵吵闹闹的日常,满年就快步从远处走上前来,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喜气洋洋。
“小姐小姐,宫里派人来传话了,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康公公。正在前厅等着您去呢。您快些去吧。”
温冬晚闻言眉眼一动,倒没有很惊喜又或很是惶恐的样子,只是直起身,微微笑道:“知道了,我这便过去。”
也是,小姐又不是第一次被太后娘娘传话了,肯定都习惯了。满年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太过激动了,该与小姐一样宠辱不惊才是,这样方能彰显靖怀公府的气度不凡啊。
“太后娘娘这是又要请你去陪着吃饭唠嗑啊?”白景梦笑嘻嘻道,却只是纯粹的调侃,并无半分恶意。
白景丞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遗憾道:“我也想要晚晚陪吃饭,怎么我就没这个待遇!”
“你醒醒吧你。”白景梦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都说了晚晚是我小娇妻,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白景丞一副被噁心到的样子,甩了甩手道:“啧啧啧,那大哥我只好祝你们幸福了。”
说着还鼓了鼓掌。温冬晚听他们说得越来越离谱,简直没眼看,便直接一溜烟跑掉了。
前厅里康公公拘着礼还没有入座,身后跟着两三个小太监,都微弯着腰立在一处,面色始终和善得很。温
冬晚仔细地整理好仪容仪表,确定没有任何不得体之后,这才不疾不徐地走进了前厅。既不显得怠慢又不会显得衝动失礼。
“晚晚,过来。”赵莹秀朝她招了招手。温司律此时并不在家中,况口信是传给后宅里的三小姐的,因此由主事夫人出来接待,也没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