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赶紧跟上去看看,福生若是已经行事,就一定要看好吴王。”
顾钧赶紧吩咐安问行跟着吴王顾远过去,能不能赶得上就看赵夕月的命该不该绝了。
……
顾远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跑的这般快过。但是就算他累得心臟都要跳出来了,跑的甚至想要呕吐,他也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那种恐惧感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头,一下又一下的扯拽着他的心。
只希望自己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如果因为自己迟到了一会儿,而出现他不愿意也不敢看到的结局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跑到自己住了十年的袭芳殿,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又都是那么不熟悉,仅仅是因为她的主人败落了,这个精緻到有些奢靡的宫殿也有了恍若皇陵的阴森感。
顾远他径直衝进主殿,想要将门推开,却根本推不动,又奋力“哐哐哐”的踹了几脚,那被从里里面反锁上的门栓也丝毫不动。
顾远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情急地大喊:“安福生你快点开门,父皇已经饶过我母嫔的性命了!”
整个袭芳殿除了这拍门声和顾远的叫喊声之外,别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地像一座孤坟。
顾远他怕急了,他狠狠地拍门,大声地喊道:“父皇已经饶过我母嫔了,已经饶过我母嫔了!”
“你们不能赐死她,不能赐死她呀……”
……
安福生从里面讲门栓打开的的时候时候,顾远可以说是踉跄的走进去的。
他一进门,便看见赵夕月披头散髮的靠在一把高凳上。
顾远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但就在顾远跪在地上的瞬间,赵夕月那黯然无光的眼睛好像忽然亮了一下。如梦初醒一般,赵夕月的眼睛逐渐聚焦在这向自己不断移动的人影之上。
她不能的往后躲了一下。
赵夕月废了好大的力气,看出这个向自己爬着的过来的满是眼泪的身影是自己的儿子。
顾远快速将还绕在赵夕月脖子上的白绫三下五下的扯了下来,母子此时都有了劫后余生的感慨。
“母嫔!”
“远儿……”
安问行静静地走了进来,站在了福生的身边,师徒二人对视一眼但谁也没有说话。
递呈疏表
本来赵充媛犯下大错贬为采女后,等待她的就是一条三尺白绫。未曾想,干封帝居然又在最后关头被吴王顾远感动,饶其不死。
苏盼琴知道知道个消息的时候,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惊讶的。但是,听完吴王所做的事情之后,她又有几分懂得顾钧的心思了。
“陛下,还是宅心仁厚……”
但是,采女赵氏写下血书,念其所思所做之错事,罪无可恕,感皇恩之浩荡。恳请出宫落髮为尼,为青州受灾百姓祈福,为天下苍生祈福。
同年十月,吴王顾远递呈疏表,恳请干封帝帝准他就藩封地。
此表一出,朝廷上下心思各变。
在干封帝准奏后,众人更是思虑万千。
一旦亲王就藩,除非异动,基本可以说是永远失去角逐皇位的机会。然而,今上目前仅有五子长大成人,吴王一去,京中便只剩四人。
若再去掉秦王、晋王二人,干封帝的心思不可谓不明显。
一时间,镇国公府门庭若市,拜见之人数不胜数。
……
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冯瑾瑜自然也能知道。她皱着眉头问邀月:“父亲可是见那些人了?”
在得到否定答案后,冯瑾瑜才算鬆了口气,她实在是担心父亲一时之间想左些,那她们冯家也就前功尽弃了!
只要皇帝一日未立太子,她们变一日不可鬆懈。
……
干封十九年,二月初三,皇五子王正式就藩。
三月十九,美人杨氏诞下一子,赐六皇子名曰顾适。
第123章 留人
六皇子的出生无疑是干封帝正值壮年的证明,在后宫众人的心目中或许能够产生些波澜,但却并没有在朝廷内外引起太大的轰动。
毕竟,先前北方蝗灾与时疫的爆发,让千万平民丧命,良田更是需要漫长的回覆。干封帝大怒,下令彻查山东官员渎职与知情不报之事。一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牵扯其中,一不小心丢掉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得来才得来的官位。
各方势力风云变换,朝堂之上明争暗斗。
有人犯错,就必然有人受到惩罚,此事过后对于朝堂无疑是一场大换血。
抄家流放的官员亲眷,更是数不胜数,多少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因为父亲、兄长而联带获罪,一朝被人蹍入泥潭,那沦为官妓不能被赎身之之人根本无法自救,相比起来充入掖庭为奴为婢尚且不算太糟。
这样的女子数不胜数,年初薇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十五年来,年初薇从来没有在料峭的春日里碰过冷水。冰凉的井水刺的她手指生疼,但是她还只能一下一下认真洗着这宫里贵人们的精緻衣衫。
年初薇细细看着自己手里这件浣花锦缝製的外衫,心里难过极了。
去年自己生辰的时候父亲就给了自己这样一匹布,说是从给宫主子们进贡时余下的。自己当时开心的不得了,立刻找城里最好的绣娘来给自己缝製成过年才穿的衣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