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打开食盒,从中拿出包好的红豆糕放在桌几上,小心的解开封口,而后拿起一小块红豆糕送进嘴里。
唔,清甜,一点都不腻。
沈曦忍不住讚嘆:「好吃!」
可她说完,一瞧陆斩疾,却见这厮满脸都是强忍失落的表情。
沈曦心神微转,轻咳一声,拿起一小块红豆糕小声道:「夫君……你要不要尝一尝?」
夫……君?
陆斩疾听见这两个字双眸刷地一下亮了,只是面上仍是副故作矜持的表情:「咳,夫人盛情难却,为夫怎好拂了夫人的意?」
***
这天晚上,陆斩疾如愿留在了残文书局……嗯,守夜。
沈曦房内,两人肩并肩坐在床头,背脊挺得笔直,身板一个比一个僵硬。
两人之间的拘谨,甚至比当初的新婚之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斩疾端坐在床边,目光直视前方,挣扎良久才忍耐道:「你,早些歇息。我先去门外守着。」
说罢站起身,抬脚向门口走去。
沈曦闻言抬眸,尚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见他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开门走了出去。
「呼……」
沈曦稍稍鬆口气。
其实她没做好立刻和陆斩疾「这样那样」的准备。
两个人毕竟分开了那么久,就算如今心里都有对方,可……可怎么都要相处一段时间,等她熟悉了现在的陆斩疾,也等陆斩疾熟悉了现在的她。然后,他们……他们才可以「这样那样」。
不过外面天寒地冻的,就这般让陆斩疾在外面冻着,沈曦也着实不忍心。
稍一思索,她起身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男人道:「外面冷,你……你进来睡觉吧。」
陆斩疾背脊一僵。
进去?他若是进去……可没把握能控制住自己。
狠心咬咬牙,陆斩疾吸气道:「无妨,你先睡。」
沈曦上前一步,挎住他的胳膊肘,呼着寒气道:「你若是想在院子里待着,那我就在院子里陪你。」
陆斩疾眉心顿时拧起,顺势将人带进怀中搂住,轻嘆道:「我输了,听你的话,我们回屋。」
沈曦不禁笑弯了眼,抱着人往房里退。
……
一刻钟后。
床榻上,两人和衣而眠。
陆斩疾平躺在床上,大手紧紧握着沈曦的柔软的小手,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床幔。
睡不着。
身旁躺着他日思夜想十年的人,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陆斩疾不由侧脸,看向沈曦。
她终于回来了,她现在就在他身边。他永远,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此时的沈曦却已老老实实的闭上双眼,准备好进入梦乡。
身旁躺着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男人,她睡得无比安心。
次日一早,天刚刚蒙蒙亮,沈曦便醒了过来。
手心仍被陆斩疾结结实实的握着,她翻身看向某人,却见某人眼底冒出一片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沈曦怔了怔。
什么情况?这厮难道背着她在半夜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昨晚他们分明亥初就上床睡觉了,没理由会睡出一片黑眼圈啊?
沈曦抬起另一隻手摸向某厮脸颊,用食指小心谨慎的在他眼皮下方蹭了两下。
嗯,触感真实。
不是偷偷点了墨汁,也不是半夜偷起床抹了她的黑粉博可怜。
想到这儿,沈曦眼神轻转,视线不由向下移……
这厮身上的衣裳看着倒是和昨晚的一样,没沾上什么不改沾的东西。
再弯腰探身去看摆放在床下的鞋子,鞋子上也没沾新土,看来……昨晚这厮应当不曾偷偷出去。
那他眼底这片黑眼圈是怎么冒出来的?
沈曦凝眉思考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罢了,不想了。
反正这厮没背着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好。
沈曦收回视线,坐直身板,垂眸,小心翼翼的去掰某人紧扣着她手的手指。
可她刚刚碰到陆斩疾的一个手指头,腰后便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动力,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然被陆斩疾按在了他的胸膛。
「……唔。」
沈曦在他胸前闷了会儿,吹了下滑到额前的碎发,小声道:「吵醒你了?」
陆斩疾闭着眼,哑声:「陆某昨晚总想把沈姑娘就地正法,靠着三分薄弱的意志力才勉强没对沈姑娘做出禽兽之事……」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
可这些年行军打仗,他睡觉便越发浅了。刚才曦儿一翻身,他的大脑便清醒了过来。
「这么……想啊?」
沈曦眸中闪过道狡黠的光,趴在陆斩疾身上不安份的拱了拱,化被动为主动道:「我记得我给你留了一封信,你看到了吗?」
「……嗯。」
陆斩疾一声闷哼,锢住沈曦的腰不让她乱动,嗓音越发嘶哑,「看到了。」
而后睁开眼,那双黑眸里不知何时已染上浓浓的情·欲:「陆某可是好好听了沈姑娘的话,十年如一日的为沈姑娘守身如玉。」
饿了十年,没希望时不曾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香甜可口的果子就在眼前却不能采摘,这对饿了十年的陆斩疾来说,实在是一大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