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奶粉,包小小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拿出消毒柜里的奶瓶,高温消毒后的奶瓶差点烫着手。
翻出婴儿奶粉,按照包装袋背面冲调比例拿专用勺取出适量的奶粉放入奶瓶里,犹豫片刻,自言自语:“小宝宝要吃多少?”转头冲楼上喊。“楚伯,楚伯。”
包家的小少爷正在楚伯的怀里嚎啕大哭,楚伯终身未娶,无儿无女,对照顾孩子同样是一窍不通。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这些日子,偶尔也曾见过余晖带孩子,耳濡目染,这会儿学着余晖的模样,轻轻地颠着怀里的小宝宝,耐心地哄他。
楚伯闻声抱着小宝宝下了楼来到厨房,站在包小小身边:“小小少爷,怎么了?”
“楚伯,他要吃多少?奶粉冲多少?”包小小举着奶瓶问。
“多少?”包小小的问题显然难倒楚伯,他想了想,指了指奶瓶上面刻着的计量线。“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我看每次余老师就泡这么多。”
“噢。”包小小看了看楚伯手指位置的刻度线。“35ml。”
包小小把盛有适量奶粉的奶瓶放在电水壶下面,按下出水键,滚烫的热水哗哗地流进奶瓶里,奶粉瞬间变奶水。
倒入足够量的热水,包小小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倒了点奶水在手背,试了试温度,摇头:“不行,太烫,得等凉凉。”
楚伯怀中的小宝宝却等不及,嗷嗷地放声痛哭,哭得睁不开眼。
“哎。”包小小嘆口气,清楚小宝宝饿得实在等不了,灵光闪现,把奶瓶里的奶水倒在碗里,添了点奶粉和凉水,混合完毕,尝了下温度,冷热正好,重新倒回奶瓶里。
包小小内心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讚,一刻不敢耽误地把奶嘴餵进小宝宝的嘴里,与其说是喂,不如说是捅,小宝宝叼着奶嘴,停止哭泣。
包小小和楚伯都是站姿,奶瓶举得太高,倾斜度太大,小宝宝吸允进去的奶水忽地从鼻腔里喷出,着实吓着了包小小和楚伯。
慌乱之中,楚伯顾不得拿纸巾,直接用手擦掉小宝宝口鼻中的奶水,小宝宝作势要哭,包小小放低奶瓶的高度,小宝宝又本能地吸允奶水。
包小小注视着安静地努力喝奶的小宝宝,觉得不哭不闹的婴儿其实也挺可爱,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欣慰的表情。
要知道,包小小根本不喜欢小孩,甚至有些讨厌小孩。
当然,究其原因,大概估计可能也许他还是个孩子吧。
迂迴曲折地喝了奶,小宝宝咧着小嘴,家里恢復平静的氛围。
和谐的时光不足五分钟,儿童房再次响彻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天吶,你又怎么了?不是吃饱了吗?”包小小无奈地从婴儿床里抱起小宝宝,实在搞不懂婴儿的需求。
“那个,小小少爷,小少爷不是尿了就是拉了吧。”楚伯再次提醒他。
“呼…”包小小长舒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把小宝宝放平在床上,皱眉。“这衣服怎么解开?”
“衣服?”楚伯探头,相同的无知。
包小小和楚伯两个人研究半天,好不容易解开小宝宝的连体服,果然,从纸尿裤里散发出幽幽的臭气,包小小下意识地后退,手指横着堵鼻孔。
“吃饱你就拉,你是直肠子呀。”抱怨归抱怨,嫌弃归嫌弃,包小小还是亲自动手解开纸尿裤,捏着脏兮兮的纸尿裤的边角,扔在卫生间的垃圾篓里。
包小小接过楚伯递来的纸尿裤,拆了包装,抖落开纸尿裤,站在原地,捧着纸片状的纸尿裤:“这个怎么穿?”
“好像是,前面有粘贴的地方吧,铺平,粘好就行。”楚伯不太确定,看着纸尿裤包装上印着说明道。
“是吗?”包小小赶鸭子上架,把纸尿裤平放在床上,拎着小宝宝的腋下,躺在纸尿裤上,干净的纸尿裤上顿时又沾了便便。
“小小少爷,您应该先清洗小宝宝的屁屁,还有,您这个纸尿裤放倒了。”楚伯小心翼翼地纠正包小小,他了解包小小不耐烦的脾气,儘管他从来不和包家的人发脾气,那也不想惹他不高兴。
“纸尿裤还有倒正吗?”包小小此时的耐心的确已频临极限,忍了又忍,压了又压,耐着性子拿消毒纸巾清洗了小宝宝的屁股,拆了包新的纸尿裤。
包小小到底是新时代的小青年,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精神,掏出手机,上网搜索为小宝宝换纸尿裤的信息,按照视频教程的步骤,勉强给小宝宝换好了纸尿裤。
接下来的哄睡觉照旧艰难,包小小和楚伯轮番上阵,抱着晃着颠着摇着,怎样的姿势和哄劝都能够使小宝宝入睡,在两个人的怀里哭闹不止。
包小小终于受不了地把小宝宝放回摇篮床中:“楚伯,您受累哄他睡觉吧,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看。”
包小小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儿童房,留下面对着哭泣中的小宝宝而不知所措的楚伯。
余晖亲吻伴着童话故事入睡的女儿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摘掉助听器,放在床柜的抽屉里,灭了檯灯,角落里的应急灯发出微亮的柔光,动作轻慢地出了房间,没有关门,方便听着余玥儿的动静,孩子喊不出声,大人耳朵得时刻保持警醒。
余晖回到卧室,坐到书桌前。原子笔、笔记本、计算器、各类票据,每周六晚雷打不动的记帐时间。
余晖心细,过日子的每笔进帐和每笔花销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在帐册里,自从和余玥儿开始生活,四年来,从未间断,书桌下空檔的位置有个小纸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本手写帐册。
认识余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