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有没有老婆孩子。”钱惟宁嘟囔。
“我觉得我没有。”
“怎么证明?”
“所以要去查啊。”
“你要有呢?”
“我……我不知道。”
钱惟宁咧开嘴,嘿嘿一笑:“风险很大是不是?很难决定是不是?所以啊,你找到记忆干什么呢!回去干什么呢!就这样不挺好的吗!不要管那该死的高位面,劳资撑死再活个一百五十年,你就不能等劳资翘辫子以后再回去!”
里昂微微一呆。
能把“天长地久”说得那么直白,这很钱惟宁。
能把“及时行乐”说得那么委婉,一点儿也不钱惟宁。
对钱惟宁来说的“天长地久”,对里昂来说,不过是“及时行乐”。
作者有话要说:蚂蚁也是有尊严的!
钱惟宁维护尊严中!
☆、小钱的心机
钱惟宁的双商一直在水平线以下。
他想不出维护自己和里昂关係的手段,只有笨办法。
抢走记忆是一方面,撂狠话是另一方面。
实际效果肯定不好,因为对面的傢伙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很清楚。
但别的方法他又不会。
那一段气呼呼的狠话,或许是他能公开表述的、最深情的告白了。
里昂认真打量脑袋月半如猪头的傢伙。
“干嘛?不乐意?其实也用不了一百多年,没准十年八年的,劳资就跟你拆伙了!”钱惟宁愤愤地补充说明。
并特意放大嗓音,以掩盖自己心里没底的事实。
忽然他怀里一空,皮肤表面刺青一闪而没。
“喂!你是不是进我身体里拿记忆了?”钱惟宁一边自摸,一边惊问。
鑑于里昂有好几次跑进他体内清理垃圾毒素,他第一时间联想到那方面。
听见体内一声肯定回应,他顿时急了,眼睛滴溜溜乱转,最后落在茶几上。
钱惟宁拿过咖啡杯,双手用力一捏,杯子碎成好几片。他挑了个碎片锋利的,毫不犹豫地直接往肚子上划!
鲜血淋漓。
鲜血之下,脂肪一层一层油腻腻,淡淡的黄颜色。
钱惟宁十分用力,拿着碎片像拉锯一样来来去去,终于割开脂肪层。
随即他两手扒着伤口,往两边撕扯,以便找到胃。
里昂冒出脑袋,惊呼:“你又要干什么!”
“要你出来!”钱惟宁抓住里昂脖子往外扯。
两人拉拉扯扯,僵持不下,地上很快就全是血、内臟、肠子什么的,湿滑狼藉。
对面沙发的吃瓜群众们,窃窃私语。
“真热闹啦真热闹。”海格力斯啧啧感慨。
“感情真好。”路路啧啧感慨。
班布继续淡定喝咖啡,吃小甜饼。他是观察者,对任何事仅收集记录,不主动参与、更作不评价。
“我们要提醒他这里是虚拟世界吗?”路路小声请示。
“不需要啦不需要。”海格力斯揉揉路路的脑袋,说,“反正结果都没差啦没差。有班布在,他能控制好场面啦场面……或者你把嗅觉关掉,那些血腥的东西打马赛克啦马赛克。”
“嗯,好的。”路路从善如流,地上那些红白黑人体零件纷纷变成小方块。
她继续给海格力斯和班布倒咖啡,非常恭敬。前者是初始智能晶片的提供者,按照人类的说法是她的父亲,后者是很重要的人。
――当年要是没有班布亲自操刀给她动手术,就算有海格力斯的晶片,她也是个死路路。
况且,她也帮助班布分担着一小部分观察记录任务,比如族人的一切,乃至珠白星及相关星域的一切。
“谢谢。”班布道谢,“十分感谢你一直以来向‘宇宙尽头’发送信号。”
路路的位置在珠白星,珠白星的位置在星际最荒凉边缘地带,号称“宇宙的尽头”。
那也是一片陨石带。
陨石带另一侧,有不稳定时空裂fèng,恰恰和尾人空间里那处隐秘的震盪节点接轨。
钱惟宁的文字泡来了一趟时空穿梭之旅,所剩无几,但还是被路路捕捉到。
海格力斯知道路路的发现后,将好消息第一时间和班布分享。
同时,也分享了里昂传送过来的信息。
班布调动资料库的能力,不在里昂之下。
加上他本身就是星光号当年乘客,第一眼认出钱惟宁。
那个时候凶狠暴戾的钱惟宁,现在凶狠暴戾依旧。
只是,曾经对别人狠,现在对自己狠。
“这也叫爱情吗?”他问路路,“明显是占有欲。”
路路不确定地回答:“他们觉得是,就是吧?”
“你想想你和米兰啦米兰!”海格力斯提醒。
班布把自己和伴侣米兰的形象,分别代入里昂和钱惟宁。
三秒后,他下结论:“有96%以上都不同。”
“那有什么关係啦关係?”
“没有关係。”班布又啜了一口咖啡,“他们喜欢就好。毕竟自由意志最为重要……嗯,儘早结束插曲。”
“怎么了?喔――米兰找你呀找你。”海格力斯挤眉弄眼,“老婆奴呀老婆奴。”
“伴侣是不分性别的。”班布更正,随即解释,“我们定好晚上七点一起吃饭,现在还有半个小时,他提前回来了,还买了玫瑰花。”
“哼哼。秀恩爱啦秀恩爱,分手快啦分手快。”海格力斯说。
“事实陈述。”班布一点也不认为这就叫秀恩爱。
他敲敲茶几,地上数量众多的小方块往钱惟宁身上跳,一块块消失。
与此同时,钱惟宁皮肤向外渗出亮晶晶的银色液体,无数“回回回回”漂浮其间。
钱惟宁飞快地在身上搜刮那些液体,试图再次吞掉,被里昂眼疾手快一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