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筠的身高只到程隐的胸口,为了挡剑,她几乎是挂在了程隐身上。
程隐连忙抱住她:「为什么?你不是最怕痛的么?」
王碧筠的后心插着剑,血液在一点点流失,原本红润的脸颊越来越苍白。
她皱皱鼻子,似乎极是烦恼:「我不知道啊,还来不及想,就扑上来了,确实好痛啊……」
她抱紧了程隐:「不过,我觉得我做的对。」
程隐的心里疼的厉害,他的泪水落到王碧筠的肩膀上,程岸也冲了过来。
然而,王碧筠似乎越来越无力,连抬起眼皮都有些困难。
她的头渐渐的拉耸下来,程岸哭的不可自抑。
而程隐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的看着程岸,那把溃散了的剑又重新凝成。
程岳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得意,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他笑道:「你想救她?」
程隐不说话,程岸叫道:「救救!当然要救,求父亲救她!」
「好,我便如你们所愿。」
程岳一抬手,还有半口气的王碧筠就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他捏开王碧筠紧闭的牙关,将一粒丹丸,餵进了王碧筠嘴里。
几片雪花落在乌黑的发顶,黑白分明,王碧筠的脸色渐渐恢復,缓缓睁开眼睛。
程岸程隐心头一喜,杀意刚刚凝聚而成的剑有些淡薄。
程岳看了看,一把拉起刚刚转醒的王碧筠,笑道:「祭剑,必须要生祭才行,我怎么舍得让她死?」
「你!」程隐心中一颤,竟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方才程岳要一剑结果了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害怕过,但是现在……
他怕王碧筠死,也怕她会痛。
「看好了!」他单手用力,王碧筠整个人就被他抛进了熔炉之中。
谁也拦不住。
「大哥哥,好好活着!我不怕痛……啊!」
王碧筠痛叫一声,彻底没了声息,滚滚熔岩很快将她吞噬。
候在一旁的程岭程峰默默的垂下了头。
「不!」程岸嘶吼:「父亲,你为什么,为什么!」
「呵,自然是为了铸剑,小丫头可是天生的木灵体,怎么能浪费?我养她七年,现在用她,可不正是天经地义。」
「好好好!好一个天经地义!」一连三声好,程隐全身青筋暴起,那把杀意凝成的剑如同实质,整个熔炉旁,都是冲天的杀意。
程岳眯了眯眼,这杀意虽然强横,可是还不够。
「岸儿,过来。」他对着程岸招招手。
「不要去。」程隐阻止。
程岸看看程岳,又看程隐,抬起脚,向着程岸走去。
「呵,总算是有反抗我的一天了,大善大善。」程岳喃喃道,却用同样的一个控物术,将程岸抓了过来。
「父亲,你要干什么!」程岸被他抓着,几乎不能动弹,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程岳的恶意。
「乖孩子,父亲养了你十八年,你们两个剋死了自己的母亲,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这十八年里,我教你读书、修炼,你预备怎么报答我?」
「我……」程岸竟然被问住了。
「放开他!」程隐上前一步。
「放开?怎么会?我程岳要做的事,永远都不会放开。」
说完,他将程岸抛进了熔炉:「祭剑,本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云淡风轻。
「你这个畜生!」程隐全身气势攀升,竟然是眼看就要筑基的样子,而那把剑也越来越凝实。
一个心念,杀意剑到了程隐的手里:「你不得好死。」
他一剑向着程岳斩去,程岳急忙躲开。
一剑又一剑中,程隐竟然就这样筑基了。
程岳一边躲避,一边看着程隐丹田越来越凝实的剑心,一边看着那把越来越浑厚的杀意剑,口中嘆道:「终于,时候到了。」
程隐一凛,程岳开始反扑。
筑基又怎样?在元婴真君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刚才还像是处于压制地位的程隐,一下子就被制住了。
他低着头,看着只到自己肩膀高的程岸:「你也要把我丢进去么?呵,若此剑能成,你必然遭天打雷劈!」
「哈哈哈,天打雷劈,那是天劫啊,老夫正求之不得。」
他向前一步,程隐后退一步。
若是再退一步,便是那滚滚熔岩。
「最后一个问题,我娘,是不是你杀的?」
程隐心中最隐秘的话,终于问了出口。
「哈哈哈,是又如何?生下了你,她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留着,只是个妨碍。」
程隐一张脸看不出来悲喜:「我不能为母亲报仇,枉为人子;不能救下小岸,枉为兄长;不能……不能……筠宝。」
茫茫风雪落在程隐身上:「今生我不能挣脱,但若有来生,定然不如你所愿!」
话说的铿锵,但实则绝望。
说完,程隐自己主动后退一步,直直倒在了熔岩之中。
转瞬被完全淹没。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一边是茫茫落雪,一边是滚滚熔岩。
程岳笑道:「妙极。」
「族长你……」程峰掩面,就算那个女童是个外人,但那两个少年,可都是族长的儿子啊。
程岸还是被当做下一任族长培养的,族长这么会……
程岭也有些不敢置信。
族长真的以为,他将一个儿子藏起来,族人就不知道么?
今天他狠心杀了自己的儿子,明天会不会杀了他们这些人……
见二人神色,程岳脸色阴冷:「无知之人,你们想要祭剑,也得配!」
程岭程峰唯唯。
程岳又道:「你们以为,我将程隐藏起来,又悉心教导程岸,都是为了程岸?」
程岭程峰对视一眼,难道不是么?
「呵,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