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配做我们的父亲吧?」徐妡微微一笑,如同血海中走来的凌波仙子。
「有女如斯……」黑斗篷感慨。
徐妡冷笑:「我每叫你一声『父亲』,都恨不得立时去死!」
魏无愚身上又分出一缕黑线,这一回的目标是徐妡,他本来吸收了王令则的本源之力,在所有护法中,能力不弱。
徐妡与魏无愚点点头,接着眸色一厉,主动吸纳撷取起魏无愚的本源之力来。
陶紫起先还看不明白,但此刻有些懂了。
若是魏无愚没了黑斗篷的本源之力,就会和从蓉一般的下场吧?
「阿愚,师姐没事!你不要!」她急忙阻止,魏无愚脸上一喜。
「想和为父抢?」此刻,黑斗篷的眼里只有徐妡。
「抢又如何?」徐妡分毫不让,不想再让。
她隐忍几百年,为的不就是今时今日么?可魏无愚……
魏无愚的本源之力主动涌向徐妡,他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不要后退!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徐妡强忍着点点头,陶紫还想打断……
「不要过来!」魏无愚转过头来,一张俊颜愈发苍白:「阿紫,阿姐就拜託你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必为我难过……这也是辰华最后的机会。」
陶紫点点头,又摇摇头,泪水止都止不住,世间还有什么比无可奈何更加难捱的事情么?
「阿紫妹妹,我娘亲的墓在万溪林谷的一个山谷里,那里开满了兰花,芳草萋萋……我可能什么都留不下了,你能不能在娘的墓碑前,给我立个衣冠冢……告诉阿姐,我其实一直都在。你若是去看我,就给我带一坛子那时候,我们喝过的酒……」
陶紫慌忙的点点头:「能的,我能的!」
待最后一缕黑线消失,魏无愚笑着化作了点点飞灰,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中。
那个天真的二十岁少年,默默为旁人着想的少年,那个渴望修炼的少年,再也没有了……
徐妡吸纳了魏无愚的本源之力,气势攀升,黑斗篷合掌而嘆:「不错。不过,也只能到此了!」
他一眼看穿了徐妡想要抓取其他护法,吸纳本源之力的想法,正想阻拦,忽然一个声音冷冷的传来:「谁说的?只能到此么?」
陶紫心念一动,腾空而起,一道红光自她身上升起。
黑斗篷饶有兴味的看着,似乎暂时不着急找徐妡的麻烦,徐妡直接移到晟扬跟前,一把抓住一个素衣护法,就吸纳了起来。
晟扬压力骤减,将目光投向陶紫。
红光过后,陶紫身上多了一层甲冑,甲冑看上去钢铁凝铸,锋芒毕露。
穿上了甲冑的陶紫,足足有二十个成人的高度,她脚下的黑斗篷便显得渺小了起来。
「走远些,只你和我,可敢一战?」
陶紫挑衅叫嚣的声音,随着机甲伴着威压,穿透方圆十里。似乎黑斗篷若是不接,便是怕了。
「阿紫,不要胡闹!」晟扬心痛极了,自己门下的弟子,怎么一个一个的都如此逞强?
「师伯助我!」徐妡接连吸纳了魏无愚和另外一名护法的本源之力,脸上表情扭曲:「我要将所有护法的本源之力,我要与他一战!」
「师伯,助她,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陶紫的传音随之而来。
晟扬定定的看着徐妡,再看那一具红色战甲,终是点了点头。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团巨大的黑影陡然膨胀,与身披红色巨甲的陶紫战在一起。
红色巨甲引着黑影越战越远,越战越高,众人不免鬆了一口气。
「鸿放,我们将这些护法围剿起来!」
远处,卫天翊拉着袁启:「你不能去。」
「你不懂,我要去。」袁启执意要去帮陶紫。
「我不懂?你懂?你以为这横尸遍野的,都是谁?他们都是我昔日的好友同门!」这种痛苦他已经尝过了两回,可师姐给自己的任务便是看住袁启。
自己怎么能失信于她?
嘶吼声,喊杀声,所有人都在拼命。
只一人兴致盎然的看着星星。
今天的月不过半弯,晴空万里浮云散,月光不明的夜晚,星子便显得更加璀璨。
「那是牛郎织女星!是高师兄在陪袁松蓝看星星么?不对不对,应该是严澄陪着我看星星才是。」
她自言自语,说道兴起之时,手会跟着一起摆动,只是依旧躺在那里,不得起身。
两世的记忆,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她时而欢快,时而悲苦,时而愤恨,时而哭泣……
「箬淳。」
一名女修,身着天枢宫的道袍,隔着黑斗篷设下的结界,与陶凌华遥遥相望。
夜风吹起了她的衣裳,白色的道袍染了血污,有些脏。
陶凌华微微歪头,想了想,绿色的眼眸中迸射出神采:「师尊?您来救我了么?」
锦兰真君凉凉一笑,挣脱了锦瑜的手,继续向前一步:「你需要别人救么?」
陶凌华撅起嘴,似是思考,没有回答。
锦兰又道:「你可知,你都做了什么?」
「师尊,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过想和那人一起飞升,我不过想长生不死,我们修道之人,一生所求,不过也就是如此,可我为何错了?」
她脑中纷乱,言语看上去清晰极了,但其实不过是这一瞬,浮现出了她曾经的心境。
夜凉如水,喊杀声渐渐远去,陶凌华喃喃道:「是他总不理我,明明我对他,我对他们都那么好……」
锦兰摇摇头:「畜生!你对谁好?谁敢承受?今日我便亲自清理门户,以告慰辰华因你而逝去的生灵!」
「师妹不可!」锦瑜连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