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可韩悦却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他持起另外一隻茶杯,好整以暇的喝茶。
过了小会青年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离开。
韩悦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并不阻拦。
厅堂里人来人往,芙萝帮着郭旭招待了一下,然后就让他自己去应付了。
郭旭又不是普通的少年,迟早是要自立门户。没有总是在母亲和姐姐的羽翼下呆着,有些事她教一教,也该学起来了。
芙萝忙的脚不沾地,这寿宴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了。
过了小会,她出来喝口水歇口气,金秋时分,已经没了夏日里的那股燥热,反而还带着一股凉意。
屋子里头人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在里头呆久了,就觉得头晕,喘不过一口气来。
芙萝出去在外面站站,透透风又能喘口气。
「仙师?」
芙萝靠在那里瞧着枝头上开了的木樨,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唤她。
芙萝回头去看,却见着贺琬在那里。
自从清凉殿里那一面之后,芙萝倒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贺郎君?」芙萝见着贺琬,「今日你也来了。」
「大长公主寿宴,怎可不来。」贺琬客气道。
「大长公主身体安康,寿比南山,一定会是洪福齐天。」
芙萝听着贺琬这话,笑了笑,「多谢。」
她见着贺琬欲言又止,「贺郎君是否还有话和我说?」
贺琬看了眼芙萝四周,芙萝让侍女们都退后了些,见着侍女退开,贺琬低头,「仙师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可还好?」
贺琬这段时间听说了芙萝和新帝的不少传闻,有当年的那些陈年往事,还有那些在京城里关于她的那些流言。
他听在耳里,只为她担心。
「还行。」芙萝笑了笑,眼前少年人的担忧直接就摆在眼里,干净的和清澈溪流一般,干净动人。
「仙师。」贺琬迟疑了小会,终于鼓起勇气,「如果仙师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和我说,但凡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尽力相助。」
少年人给出的承诺一字字从嘴里说出来,带上了一股认真。
听上去倒是很动听。
芙萝如果真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恐怕也要被贺琬这份认真给打动了。可惜不是,知道贺琬这承诺说出来,也仅仅只是承诺而已。
哪怕他是认真的。
「多谢。」芙萝看着少年人极其干净的眼睛,心里为这少年的干净认真而感嘆,她不由自主的也少了点揶揄,「你说的话,我会记在心里的。」
「仙师若是想要出宫……」
「郎君。」芙萝出声打断他,「这时候该回去啦,要是贺老尚书不见着你,恐怕会担心的。」
芙萝见着少年人慾言又止,不由得笑,「谢谢郎君,不过郎君也需得保重自己。」
「前途无限好,得好好把握。」
芙萝说着,对贺琬点点头,「郎君回去吧。」
说罢,她对贺琬一点头,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过去。
贺琬看着芙萝离开的背影伫立了小会,满脸的怅然若失。
他离开之后,方才和韩悦坐在一起的青年走出来,满眼阴鸷。
芙萝走出去没多久,公主家令就过来,「仙师,外面来了个一位贵客。」
芙萝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家令吞吐道,「可是那人恐怕需要仙师亲自去招待。」
她一听,直接就往外面走,果不其然,见着容衍带着黄孟还有陆蓉站在那里。
「您怎么来了。」芙萝见着容衍吃惊了下,她快步走过来,看了看容衍身后,除了两个人之外还真的没有带上其他的随从,看起来比个小官都还要简单。
「今日姑母过寿辰,特意过来讨杯酒喝。」容衍答道。
他说的风淡云轻,似乎就这么过来,也没有半点不好的。
「您直接过来就行了,怎么还……」
芙萝说着,忍不住看了看容衍身上的那套衣裳,和宫里穿用的,在燕王时候就穿用的半旧衣裳不同,今天倒是换了一套崭新的,只是天青的颜色,并不鲜亮,上面偶尔被光线折射出来的暗纹,透出些许低调的奢华。
容衍笑而不答,芙萝也从他嘴里撬不出话。
之前宫里已经来人,送过几次寿礼了。但也没人和她透露半点容衍要来的风,现在要腾出位置出来还真是麻烦。
「怎么,难道没有我的位置?」容衍笑问。
不过随口一句,听上去倒像是话里有话。
「怎么可能?」芙萝笑了,她看了一眼府内,「不管哪里都有您的位置,只是这次恐怕要委屈您一下了。」
容衍眼里的光动了下,他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不管哪里都有我的位置?这是真的?」
芙萝笑的妩媚动人,她眉眼含笑,「难道您想要不是么?」
身后的黄孟听着她这一句,都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陆蓉见状心里直骂不要脸,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连半点端庄都不讲的。
「真的?我想要什么位置都有?」容衍突然问了一句。
芙萝眉一挑,「您说笑了,今日可是来为娘祝寿的?」
容衍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