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是平和的,没有见到半点激动的模样,平和的如同静水,只有靠的极其近了,才能感觉到平静下的汹涌。
「想看吗?」他又轻轻的问。
芙萝心跳的很快,和上回他在她跟前杀人不同,她心跳得快,口舌干渴,「那……是怎么哭的呢?」
芙萝接着他的话说了,她眼底里露出盎然的兴趣来。兴致勃勃又好奇万分,「你的意思是我想你怎么哭,就怎么哭吗?」
语气里全然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容衍诡异的有了,如果真的让她随心所欲,她恐怕都能上屋掀瓦,闹得鸡飞狗跳的感觉。
「好啊。」容衍只是有瞬间的迟疑,立即答道,「只要你想。」
「只是我能问你要我想要的吗?」
芙萝做在那里,两手撑在身边,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一点都不慌了。
「你想要什么?」
容衍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芙萝噗嗤笑起来,「我答应不答应,其实你不是早把我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她说着抬起手来,指尖直接就戳在他的胸口上。她眼神玩味,指尖游弋,「这个时候你还来问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容衍被她一语道破,眼神有些游移,不过他还是握紧了她的肩头,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芙萝看着肩头,眼里越发的似笑非笑,她含笑看他,「还有哪里好玩的?」
芙萝说着看了看四周,「其实说白了都是一个样子,只是看起来很正经。」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容衍抿了抿唇,芙萝见状似乎感觉到什么,她噗嗤一笑,试着动了动,发现压在肩头上的力道已经小了下去。
「我累了,回去吧。」
回到蓬莱宫,容衍也没走,陪着她坐了好会。他其实是个很容易就把话接下去的,这些天和她呆在一块,也时常没话找话说,可是今夜里他却不动了。他坐在那里沉默着,像一尊入定了的佛像。
芙萝开始还觉得诡异,后面她就坐在那里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宫女捧了金黄的福橘上来。
芙萝挑了一个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修剪的漂亮的指甲就掐到了橘子皮里。福橘的一层皮柔软馨香,剥起来也容易,她剥了皮,又把外头的那些白须给清理干净了,直接递给容衍。
「听说今年的福橘长得很不错,吃一个,福橘福橘,吃了就有福气了。不想要吗?」她说出来,让容衍看着她。
芙萝看的出来他刚才坐在那里是在生气,男人女人其实很多地方都一样,和是男是女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女人生气了需要人哄,男人生气了也还是一样。男人还更吃亏一些,想人哄,还不能明明白白的放在脸上,得让人意会才行。
容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福橘,小小的一个剥的干净了,放在白皙的手掌上。
「吃了便有福气,你听谁说的?」
语气生硬,听得芙萝一笑,「大家都在说啊,虽然我不觉得吃个小橘子就能有什么福气,但是橘子甜甜的总是好吃的。」
「瓜果蔬菜吃的不多的话,嘴里容易长疮。这逢年过节的,大鱼大肉吃多了会上火的,吃这个下下火。」芙萝说着把手往容衍那里又送了送。
容衍看了一眼,剥好的橘子躺在洁白细腻的掌心上,散发出橘子的清香。
掌心洁白,手指修长,是成年女子手掌的大小。可是和他一比,还是显得娇小。
「橘子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火,会眼睛疼的。」
芙萝不乐意了,「吃嘛,人家剥的那么辛苦,你不吃的话,那我岂不是力气都白费了。」
容衍望着她,对上她幽怨的眼睛,芙萝脸一垮,「这东西才来,我都没舍得吃,先剥一个给你呢!」
这话是假的,这东西或许放到外面很金贵,但是在蓬莱宫无限量供应。想吃多少有多少。
「前几天你才在我跟前吃了一盘。」容衍毫不留情的给戳破了。
芙萝面不改色,「那也是我头一次剥给你吃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容衍从她手里拿过来,掰下一瓣塞到嘴里。一口咬下去,汁水瀰漫出来,填满口腔,甜滋滋伴随着果物的香味就瞬间充斥着身心。
「味道倒是比平常好些。」容衍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其实容衍说好哄也很好哄的,说几句话,亲自动手给他剥一个橘子,他就高兴了。
「我说吧。」芙萝说着,又拿了一个过来,给他剥。
容衍突然想起芙萝是很少照顾人,就算是对郭旭也没有太多的照顾之举,她唯有的那些照顾人的举动,全都是对着他的。
这下,原先的那些郁气,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过了小会,容衍起身到外面,黄孟知道容衍过会还要回来,干脆让手下的徒弟还有陆蓉去伺候,他看见芙萝,满眼都是敬佩。
芙萝看见,也是好奇,「黄公公怎么了?」
「奴婢到现在,倒还没有见过像仙师这般,这么快就能让陛下展开笑颜。」
芙萝给自己剥了一个橘子,听得黄孟这么说,「这有什么好说道的,不是很容易吗?」
黄孟被她这话给哽的一个倒仰,差点没翻过去。
那位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哄的,黄孟曾经见过容衍不言不笑光是坐在那里,就把人给活活吓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