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真应该把枪留着,打在你手上让你试试疼不疼。」
整个客厅静的诡异。
除了白洛庭走下楼的声音,没人在开口说话。
郑文秀吞了吞口水,搂着陈栋的肩膀往后躲了躲。
没了她的聒噪声,大厅里终于安静了。
白洛庭走下最后一节楼梯,停下脚步,看向陈魏。
棕色的眼是他愤怒时的表现,而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更是说明他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原本我就没打算带小月来这,给你们带来麻烦,实在抱歉,明天一早我就会带小月离开。另外,在埋怨别人的同时,你最好先管好自己家的人,别让我再听到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你们不配。」
一句话,仿佛将整个陈家都打入了冰冷的湖底,并且不得翻身。
白洛言不安的皱眉。
「小庭,外公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介意。」
「是什么意思我听的很清楚。」
白洛庭不听白洛言的辩解。
他转身看向一个佣人,「给我药酒。」
白洛庭在等药酒的功夫,陈珏琴走过去关切道:「小月伤的严重吗,要不要叫人来看看?」
「不用。」
白洛庭的冷漠是前所未有的。
陈珏琴有些不安。
「小庭啊,妈上去看看她好不好,你别生气。」
佣人拿过药酒递给白洛庭。
白洛庭看了陈珏琴一眼。
「不用了,她心情不好。」
白洛庭转身上楼,陈珏琴一把拉住他的手。
牵强的笑意不再是高雅大方,反而显得有些慌乱。
「孩子,这样好不好,再陪妈在这待一天,就一天,明天过了,后天我们就走。」
白洛庭微微侧眸,没有马上回答。
看着陈珏琴期待的目光,他也不忍心去拒绝。
「我和小月住酒店,到时候和您一起回北城。」
这样的妥协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陈珏琴点了点头。
「好,好,你们住酒店,我现在就去给你们订。」……
裴伊月泡在浴缸里,一头墨发挽在头顶。
她闭着眼,受伤的手搭在浴缸边缘,手背上的淤青比刚才更严重了。
她自认自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而且陈雪对她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威胁。
可是不知道怎么,她就是心烦。
这种烦闷甚至想让她暴躁。
突然,砰地一声。
浴室的门被撞开。
裴伊月一惊,愕然的看着闯进来的人。
白洛庭回到房间之后发现人不见了,吓了一跳。
现在看着她一丝不挂的坐在浴缸里,他默默的鬆了口气。
「出去。」
裴伊月拧着眉,羞愤达到了最高点。
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就浴巾都被她放在水池边上。
这种时候,她并不愿意被他看到自己。
可是白洛庭是谁?
他向来是以自我为中心。
他原本倒是想出去的,可是听到她这么一吼,他反倒不想走了。
他提步走进,就见裴伊月眉心越拧越紧。
走到浴缸旁,他居高临下,看着水中艷丽的涟漪。
半晌,他蹲在浴缸旁,凉凉的说:「你的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见过的,有必要怕我看吗?」
说话时,他拿起她紧紧握拳的手,药酒倒在掌心,帮她轻轻揉搓。
「真不知道你在跟我生什么气,你受伤又不是我害的。」
类似自言自语的话显然是在服软。
可是裴伊月却越听越烦躁。
尤其是他这样不顾她的羞臊,觉得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样子,她更加觉得抗拒。
蓦地,裴伊月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
她不看他,冷冷的说:「请你出去。」
白洛庭隐隐皱眉。
微缩的瞳孔似乎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别再跟我闹,我心情也不好。」
裴伊月的性格是那种生气时你即便是哄都未必有用的,但若你跟她来硬的,她一定会逆流而上,不死不休。
青了大片的右手蓦地一挥,手背刚好打在白洛庭的手上。
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白洛庭凝息一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直接把她从浴缸里拎了起来。
羞怒袭上心头,裴伊月心中的烦闷顿时被怒气掩盖。
她的身上湿哒哒的,随便一甩,手臂就从白洛庭的手里滑了出去。
她快速的从浴缸里走出,抓起浴巾在身上一裹。
细弱的肩头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
漆黑的眸下透露着深深的敌意。
她身体里那种自我防范的意识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不管面对的人是谁,她都不允许对方触碰到她的底线。
而今天的白洛庭,就是在挑战她的极限。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白洛庭隐隐皱眉。
他见不得她受伤,可是她却总是不在意。
他不反对她强硬,她可以对全世界的人都端出强硬的架子,可是她却偏偏把这种抵抗用在他的身上。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裴伊月视线淡淡一垂,其中的厌恶与抗拒是那般的明显。
白洛庭长这么大,向来都是被人追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他咬牙,手里的药酒砰的一声放在她身后的洗手台上。
「懒得管你。」
他走了。
浴室里再次剩下裴伊月一个人。
一个人的喘息是那么的安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难受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心里的一切都不受控制。
看了一眼身旁的药酒。
也许他的关心,她永远都享受不起……
——
此时,北城。
叶彦杰一晚上都在拿着手机刷朋友圈,结果却是一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