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实在太过清亮,照得人自惭形秽。
余石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还好没有将宝树的村长之位撤掉。
他清了清嗓子,「惜惜啊,你醒了就好啊,这段时间,你爸妈可是为你吃了不少苦,以后可要报答你爸妈啊!」
南惜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市长说得是啊!」
余石:「……」
她怎么不叫他余叔叔了。
大概是刚醒,还没适应过来吧!
余石与王安又嘱咐了几句让南惜好好休息,又去找主治医生亲自了解情况。
得知没有完全问题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王安亲自为余石打开的车门,等车子驶离医院,王安低声问道:「市长,前段时间的安排还要执行吗?」
余石正闭目养神,他每日真挺忙的,能够特意来一趟小镇,已经是挤出的时间了。
他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敲,一时没有说话。
王安也只好噤口,坐正了身子,目视着前方。
车子很快驶入高速,再稳稳停在一幢别墅前。
王安下车为余石打开车门。
余石点了点头,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似随意地说道:「既然南惜醒了,之前找过来的谭丫头就先晾着吧,看她有什么亮眼表现,再说!」
再说的意思就是现在维持现状,安排作废。
王安一向会揣摩领导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坐稳镇长这么多年,不过,也只能止步于此。
他也挺满足的。
忙点头,亲自送余石回了别墅,方才转身离开。
「先生,您回来了!」
有佣人为余石打开门,又拿了拖鞋候在一旁。
余石看了看楼上,「小姐呢?」
佣人:「在书房看书呢!」
「行,帮我随便准备点吃的,我去楼上看看她。」
说着往楼上走去,佣人在身后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余苏白正在做一套英语试卷,高中的作业还是挺多的。
余石敲了敲房门,走了进去。
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说:「南惜醒了,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去看看她。」
余苏白眼中迸发出欣喜,可转瞬笑意又僵在了嘴角,她不解地看着余石,「爸爸,可你不是说不让我和南惜走得太近了吗?」
当初南惜出事的时候她就想去看她了。
可余石不让。
至于原因,他只是说是因为这件事太过复杂,如果牵扯到她,余石不好帮助南家。
虽然她不明白这有什么衝突。
不过现在为什么余石又愿意了?
余石望着自己的女儿笑了笑,「南惜醒了,南家就没事了,爸爸放心你去了。」
余苏白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不过南惜醒了是件高兴事,她笑着点头。
已经想好要带着什么礼物去看南惜了。
余石欣慰地笑了笑。
……
………..
南惜去了外公的墓地,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视野开阔,鸟语、溪流还有花香。
她蹲下身将杂草一一拔干净,方才吐出一口气坐在了旁边。
「外公,我好想你啊.......」
低低地呢喃随着春风飘远,眼前的人儿目光幽深,面容清冷,那句柔软仿佛只是一丝错觉。
南惜从墓地下来后,她去看了外婆。
外婆正坐在屋前望着远处的山峦。
南惜的脚步微微一顿,外婆的视线顺着她看了过来。
南惜开口喊了一声。
「来,到外婆这边来。」
外婆笑着冲她招手。
南惜走过去坐下,双手抱着膝盖。
「去看你外公了?」
外婆说完揉了揉南惜的小脑袋,满眼疼爱。
南惜点了点头。
外婆:「好孩子!」
说着,又将目光看向了远方。
继续说道:「不知道你外公会不会怪我放弃治疗啊!」
似嘆似诉,轻飘飘地一句却重重地落在人心底。
这个问题南惜回答不了。
外婆也不需要她回答,那一句也仿佛只是她的一句感慨,之后再也没有说起过外公。
不用太多言语,目光已胜过一切。
——
南惜从外婆家回到医院时,余苏白和周翼他们也到了。
「惜惜,你终于醒了。」
说完眼眶就红了。
南惜淡淡地点了点头,让她们坐下来说话。
余苏白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觉得南惜醒了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是她的错觉吗?
南惜笑道:「今天学校里没课吗?」
「我们请假过来的,说是来看你,肖正国倒是同意得挺爽快。」
周翼坐下来,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拿了一个梨在吃。
舒欣轻轻扯了扯周翼的胳臂,低声说道:「我们是来看惜惜的,你怎么自己吃起来了。」
周翼:「……」
南惜眉目温和地开口:「没事,反正我也不爱吃梨。」
周翼一副他懂的表情,「行,那待会儿我拿个袋子装走。」
舒欣简直目瞪口呆。
没见过看探病,结果吃完还带走的人!
南惜倒什么所谓。
余苏白见南惜与他们似乎并无不同,一时又觉得多想了。
她开口道:「惜惜,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啊?」
「大概还要一段时间吧!」
她还有些事没做完!
「也是,总得养好了再去,笔记我准备了两份,放在那个红色的袋子里了。」舒欣记得她以前住院的时候,南惜和余苏白就常给她记笔记。
南惜谢过。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差不多得回学校了。
周翼提着一袋子梨兴高采烈地离开。
舒欣和余苏白:「……」
周翼只当她们俩是羡慕,「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坐末班车回去就行。」
说着提着袋子,跳下了台阶大步出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