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他的新领导亲自送了那个女孩下车。
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倒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说话也不像是哄着。
倒像是尊敬,不,敬畏!
他这些天还从来没有见过南远对谁这样过。
这个女孩除了气质独特外,倒也不像是有甚特别的地方。
或许是家世了得?
应该是了。
否则,这位新上任的「千手观音」怕是不会对她一个小女孩假以辞色。
司机正想着,南远已经送完南惜回来。
「走吧,去办公室!」
南远随手翻着报纸,眉目已不见温和之色。
司机内心一凛,忙道:「是!」
——
南惜买好甜品之后,给九爷发了一条信息,「九爷,我回来了。」
司九正在上晚自习,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手机放在桌肚里打开,看到上面的信息,嘴角微勾了一下。
他举起手,「肖老师,我肚子不舒服,要去厕所。」
正在讲题的肖正国无语片刻,最终还是摆了摆手,「快去快回。」
司九眉梢微微一挑,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大步出了教室。
周翼撞了撞司七的手肘,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觉得看九爷的样子,不像是去上厕所,倒像是去迎亲?」
司七给了他一个白眼。
周翼还想说几句,肖正国一个粉笔头就扔了过来,正中眉心。
「有些人啊,自己不想听课,就想拉着别人也不听,周翼你来说说,你桌上那张英语试卷上有没有提到这是什么心理?」
周翼捂着额头,一脸菜色。
全班鬨笑。
——
走出教室的司九手抓着栏杆飞快地下楼,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到哪了?」他问。
不同于往日里的嗓音,通过手机,声音有着别样的温柔,南惜嘴角扬起,「快到西门外的街道了。」
过了两分钟,司九又问,「现在呢?」
「到西门了。」
话音刚落,南惜便看到站在路灯下,手插在兜里随意站着的少年,俊秀笔挺。
蓝白色的校服在他身上更是得到了完美得诠释,衬得肤色冷白,眉目深邃,只一眼,便沦陷。
「手上提得什么?」
司九大步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南惜轻眨着眼睫,忽视脸颊的烫意,轻声道:「给你带得提拉米苏。」
司九:「不是说去看沈老?」
那家店离沈老可不近,中间也没有停靠得站点。
「嗯,回来的时候碰上南远了,他送了我一段路。」
那这是特意给他买的了?
南惜将手上的资料也都递给他。
手上骤然松下来,她想了想,挽上司九的手臂。
原本想要说点什么的司九,因这动作,顿时忘记了要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南惜仰起小脸,不解。
司九喉结滚动,垂眸望向身侧的女孩,目光柔和得掐出水来。
真是要命。
「我想亲你。」他老实说。
南惜心口一跳,脸瞬间红了。
司九见她不说话,执着地又问道:「可以吗?」
「…….」
哪有人这样的,南惜瞪着他,佯怒道:「不行!」
司九眨着眼,明明是最寻常的动作,南惜却偏偏看出了一丝委屈来。
她别过脸,挽着他的手臂往宿舍走去,嘴角却微微翘起。
司九将她的小表情看在眼里,亦低头无声地笑了。
两人一路缓步走到宿舍门前,看着落锁地宿舍,南惜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此刻还是晚自习时间。
司九将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没事,明天考试,老肖没时间找我谈话了。」
南惜「嗯」了一声,指了指甜品袋子,「找个地方吃掉?」
「去断桥那边。」
断桥是字面上的断桥,原本是不断的,一年颳大风香樟树未倖免于难,将桥压塌了一半。
随着教学楼翻新,这边渐渐地没人去,断桥便也不再復修,桥下积水便多了起来。
白日里瞧着没什么,到了夜间,月光一照,倒显得十分幽静和寡,景色很是不错。
于是,这断桥光荣地成为了一中鹊桥,乃是幽会最佳适合场所。
尤其这里四通八达,所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就算是老师巡过来了,也能全身而退。
司九牵着南惜的手在一块大石头处坐下,低头笑了。
南惜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有些忍俊不禁。
「我以前总是不懂,坐在这样的地方,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到底有什么乐趣,值得不顾一切冒着被处分的风险也要这样。」
南惜歪头看他,「你现在知道了?」
司九笑:「果然是非鱼,焉知鱼之乐啊!」
「噗嗤——」
南惜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坐在这里,看着断桥残月,对着一滩池水,吃着提拉米苏,说着以前最鄙夷又毫无营养的酸话呢!
「期末考试之后想不想出去玩?」司九捏了捏她的脸,提供了几个地点,「西藏,草原,乌镇或者其他地方,你想去哪?」
南惜没想过这个问题,「你呢?有想去的地方吗?」
「看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司九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南惜问。
「把我带上就行。」
司九的声音压得有些低,此刻更是微微倾身,离南惜不过咫尺,呼吸可闻。
他说:「惜惜,此情此景,你不觉得我们除了吃提拉米苏,还可以做点别的吗?」
南惜觉得那隻兔子又蹿回了她心口,蹦蹦跳跳个没完,丢不掉压不下。
她轻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