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苏白从来没觉得去见沈衍的路上这么难走过,步伐如此沉重过。
余苏白深吸了几口气,才抬手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沈衍丧着一张脸靠着门框,因喉咙发紧说话声音有些嘶哑,「药呢?」
「……你先让我进去。」余苏白声音低低的,如果是平时,沈衍一定能发现她的奇怪之处,但此时他实在被体内那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折磨得无法正常思考。
闻言只是微微侧身,将人放了进来。
鼻尖有一抹清凉掠过,勾得他喉咙一紧,不知怎的,那股燥热越发不可控了。
沈衍沉着脸大步往厨房去倒水喝,这让他越发觉得活这么大,没有被余苏白毒死简直是老祖宗庇佑。
余苏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沈衍身后,差点把喝完水转身的沈衍吓出了心臟病来。
「药呢?」沈衍捂着胸口再次说道。
余苏白抬头仰着脸,神情终于安定了下来,目光却坚定。
「衍哥哥,这次和之前是不同的。」
「我知道!」沈衍不耐烦地回:「不然我能把你叫来?」
他以前都是能忍就忍了,要不是这回儿这么半天了都还没能恢復正常,他怎么会把她叫来。
余苏白默了默,「衍哥哥,你把眼睛闭上。」
沈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虽觉得奇怪,但体内实在不太舒服,只好照做。
鼻尖那抹清香再次逼近,沈衍下意识蹙眉,「你…..」
话未说完,唇上一软,察觉到什么的沈衍猛然睁开,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你给我吃的是…….」
余苏白双眼环抱着他的腰,往前又贴近了一分,两人唇齿交缠,气息顷刻紊乱。
沈衍知道他应该要推开她的,可他的手却仿佛不受控制,他潜意识里竟然是想回应她的!
这个认知让他方寸大乱,趁着他分神之际,余苏白已经占据主权,用青涩却热情的吻技攻城略地,轻易便挑起他好不容易压制的火。
「阿……余!」他咬紧牙关,含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余苏白眼睫轻颤了颤,随即用更加深的吻代替了回答。
沈衍缓缓闭眼,然后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她。
「你疯了!」
他快速拿起外套出了门,去往医院。
余苏白一个人站在客厅,姿势还保留着前一刻相拥的姿势,惨白的灯光映得余苏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睫微垂,映出一片青影,绰约间犹可见一抹红色。
她突然笑了笑,然后抬手擦掉了唇间的水渍,然后打开手机,拨通了余石的电话,「爸!你上次说得出国留学的事情,我考虑了…….嗯,越快越好!」
余苏白现在才明白,奉子成婚也是需要先有情的,若非如此,是不可能成为周翼和舒欣的。
她勾唇笑了笑,一腔热情终于在今天的反覆蹉跎下几近殆尽。
半夜,沈衍在输液室半躺着,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想起出门前的一幕。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阿余在那种情况下会是什么表情!
他怕他一回头看了,就走不了了!
有脚步声从走廊那头来,不疾不徐,看似随意却又步步沉稳,就连脚步声都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旁边的躺椅发出声响,好闻的薄雾笼罩香草气息传来,沈衍这才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来看我笑话啊?」
九爷勾唇轻笑了一下,「你这笑话还不够格让我看。」
「那你来做什么?」沈衍盯着他,「公司的事?」
公司能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么晚跑到这里来?他不是一向号称回了家就要与世隔绝只陪家里那个人的么?
九爷下意识摸了根烟,抬眼看到那边看过来的护士,又将手放了回去,懒洋洋倚在椅背上,这才开口,「恭喜你啊,你解脱了!」
「嗯?」沈衍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我之前被禁锢了?」
九爷看着他没说话。
沈衍眨了眨眼睛,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阿余怎么了?」
九爷打了个响指,似乎对他这么快想到余苏白还算比较满意,「挺好的,人家马上就要飞到大洋彼岸过上资本主义生活了,高鼻樑黄头髮的小哥哥正在等着她,开心吗?」
「……」开心吗?他为什么要开心?他又为什么要不开心?
「既然她决定了那就祝她一路顺风呗!」沈衍重新靠回去,「不然还能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九爷问他,「今天晚上凌晨2点的飞机,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啊,做什么都来得及了。」
「呵……」沈衍轻笑了一声,「我都自由了,我还管这么多做什么,而且去国外镀一层金回来,也没什么不好。」
九爷看着他,看起来有一丝不解,「你…..对阿余就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在九爷印象里,那个时候余苏白还没有现在这么胆大,做过最大胆的事大概就是有一次偷偷坐飞机来北京看沈衍,和他吃了一顿饭就又回去了,期间更是害羞得连话都没多说几句。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恐怕就要问问眼前这位了,如果这位愿意说的话!
沈衍仰头嘆了口气,已经输完液了,他也没喊护士直接自己将针头拔了下来,因为太过用力,往外蹦了几滴血珠,被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拭去。
「是真的没有任何想法。」沈衍说,「我就拿她当一个妹妹来看待,我可不是你,从小就那么禽兽。」
九爷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沈衍无奈,「如果真要说对谁动过心的话,可能也就惜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