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琛最初没有动,任由夏轻语对他拳打脚踢,最后顾凉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鬆了手,把他连推带拉的拽出了病房。
这样的闹腾法惊动了医护人员,没一会儿过来了好几个护士,这才拉住了失控的夏轻语。
顾凉末在一旁帮忙,哭着安慰着她,儘量控制着不让她乱动,护士给她打了安定,夏轻语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睡过去。
然后,一名护士走过来,规劝道:「病人现在需要安静,小姐,您先出去吧。」
顾凉末麻木般点点头,这才转身,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去。
战琛站在走廊处,脸上的神色也是有些僵硬,想着刚刚在病房里见到的那一幕,久久没有回神。
她母亲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中迴荡,让他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不知该从何理清。
他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伤害她家里的事情,夏轻语为什么会认为,他是罪魁祸首?
不是他,那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又到底是谁?
好似有一个答案,隐隐的划过脑海。
战琛皱了皱眉,刚打算想一下,病房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然后,顾凉末僵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的身形微微颤着,脸上的神情,充满疲惫与无可奈何。
八年了。
她们母女间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维持了整整八年了。
这八年来,母亲说什么都不原谅她,每一次见到她,都极尽怨恨的咒骂,像是恨不得杀了她。
战琛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沉寂,问了句:「这就是,你最初不想告诉我的原因?」
他也被夏轻语打了一巴掌,俊颜上的手指印分明,髮丝也有些微微的凌乱。
「嗯……」顾凉末惨白着面庞,点头,语气带着浓烈的倦怠:「她一直认为你是罪魁祸首,认为是你把她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恨你入骨。」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们之间的这个样子,也不想让他承受母亲的恨意,所以最初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理由,直到最后,被他逼的没了办法,这才不得不将实话说出来。
男人抿唇不语,心头忽然百味陈杂。
沉默了良久,这才又低低出声:「这些年……她跟你的相处模式,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她再度点头,沙哑的说:「她从来都没有原谅我,从来没有。」
「……」战琛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觉,语言竟然是如此苍白无力的一种东西。
心弦紧绷着,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他想安慰她两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一刻,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只知道她这八年来同样不好过,却没想到,竟然不好过到了这样一种地步。
父亲离世,母亲将她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选择以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来惩罚她。
「你……」他盯着她浮肿的脸颊,心疼的厉害,艰涩问道:「恨过我吗?」
顾凉末不曾犹豫,确定的告诉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