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转身走出去,给她关上办公室的门。
「江小姐,请坐。」顾凉末起身站起来,客气说了句,随即问道:「江小姐喜欢喝什么?」
江云浠扫了四周一眼,走到沙发旁,坐下来,也懒得跟她虚与委蛇的客气,回答道:「黑咖啡,不加糖。」
「稍等下。」顾凉末从一边拿了只干净的咖啡杯,走出办公室,去了茶水间那边。
五六分钟之后回来,将手里的咖啡放到她眼前。
江云浠端起来,放到唇边吹了吹,看着热气一缕一缕的漂浮上来,等到稍微冷却一点儿之后,浅浅品尝起来。
她喝着咖啡,顾凉末处理着工作,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偌大的办公室内,一片静谧无声。
过了几分钟,杯中的褐色液体渐渐见了底,江云浠将咖啡杯放回到她到办公桌上,站起身,目光望向正低着头工作的人,「我今天来找顾小姐,是有几句话想跟顾小姐说。」
顾凉末正拿着笔做分析报告,遽然听到她这样说,正写字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她,唇角勾起浅笑,「我知道。」
无缘无故的,她不可能到这里来找她。
拿过包来,江云浠从里面摸索出了一个盒子,扔到她面前。
是一个很小的盒子,只比盛戒指的盒子稍微大点,做工虽然不华丽,但很精緻,一点一滴都透露出那种细腻。
她伸过手,拿起那个盒子,狐疑道:「这是什么?」
江云浠淡淡笑了下,「顾小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得了允准,也没了顾及,顾凉末把那盒子拿到自己面前,将繫着的那一根绳扣给解开,打开盒子——
里面并没有放着什么名贵的东西。
只放着,一隻摔碎了的男士手錶。
那手錶……她看清楚之后,倏然瞠大眼眸。
那是,当年她给他买的,他们吵架之后,她一气之下摔了,然后哭着跑开了。
没想到,这隻碎了的手錶,却一直被他珍存着。
「八年,」江云浠站在她的对面,凝着她的眼睛,语气淡淡的,眼里清澈如水:「他流过血,不计其数,但唯一的一次流泪,你知道是对着什么吗?」
「……」
顾凉末不说话,目光停留在那隻那隻破碎的手錶上。
「我知道,你心里清楚是什么。」江云浠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残忍,「是对着你手中的这个东西。」
「……不,也不能这样说。」随即,她又否决了自己的话,「说的确切一点,其实不算是对着你手里的这个东西,而是对着『顾凉末』这个名字。」
这么多年,她看的分明,这世界上唯一能让战琛落泪的,只有顾凉末。
这个人,或者是有关于这个人的事。
许久,顾凉末闭了闭眼。
满脑子都是他,就像梦魇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
数秒后才抬起,望向对面站着正一脸玩味打量她的人,她的声音有些哑涩:「昨晚……为什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