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微阖,他抿唇不语。
没什么好说的。
他只是可笑的发现,哪怕事到如今,在她坦白之后,他也没办法去恨她。
只是心里有点怨,如此而已。
顾凉末抱着他,说话时的语气隐隐有些无力,「阿琛……」
他没回应,数秒后,抬手轻轻推开了她。
手上的力道鬆懈,男人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之后又睁开眼睛,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了一盒烟,抽了一根衔在唇边,点燃。
黑色的眼眸微眯,瞳孔融入了一圈圈白色的烟雾里,失去了焦距。
吸了一口,他没有吐出来,而是悉数咽了下去,忍住那股呛人的感觉,试图以这种激烈的方式来麻木自己。
战琛的声音有点哑:「顾凉末,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说的话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无力与痛苦,好鲜明。
顾凉末不敢碰他,只好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缥缈的视线落在他指间细长的香烟上,心头酸涩。
「我不知道会那个样子……」这样平静的他太可怕,她受不了,脑中反反覆覆的闪过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解释自己,以免发生更大的误会,「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前,有人弄晕了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
话语戛然而止。
剩下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启齿。
就看到自己躺在了别的男人的床上?还是就已经跟别的男人做了?
前者后者并无区别,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战琛面无表情的问,「就什么?」
顾凉末的手绞在一起,很是不自然,声音也低下去,「就……发生这一幕了……」
「就看到自己已经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了,是不是?」战琛嘲笑,眼神却渐次冷下去,「还有,我回来的时候闻到你身上的花香味很浓,你说自己因为发烧身体不舒服,泡了很久的澡。我相信你泡了很久的澡,那你现在跟我说实话,真的是因为发烧身体不舒服?」
「我……」顾凉末抬眸,眼底有挣扎,她不想揭开那道伤疤,最终却又不得不说实话:「不是……」
这一刻,她除了坦诚,别无他法。
他对她的信任已然碎裂一地,无可挽回,当不成她为自己辩解的筹码。
战琛沉冷的目光直直的凝视了她一会儿。
然后,他坦然自若的出了声:「之所以泡澡泡了一下午,是想遮挡你身上的烙痕,对吗?」
他何其聪明,知道了真相之后,再细细回想一下她之前的反常举动,瞬间瞭然。
顾凉末咬紧了薄唇,默不作声。
战琛继续冷声道:「还有,这两天你一再的洗澡,是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可以洗掉自己身上的痕迹,对吗?」
顾凉末还是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她紧咬着薄唇的贝齿才鬆开,好似被打捞上岸的鱼,离开了水,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不甘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与反抗,气息微弱:「我……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阿琛,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