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了?」顾凉末挑眉反问,呛声道,「我在生气,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吗?」
「……」
他当然看得出来。
他看不出来的是,她在因为什么而生气。
「……因为我让你跑腿了?」战琛迟疑着猜测道,然后没等她回应的,又否决,「也不至于……」
虽说是有点小心眼吧,但应该还没到这一地步。
顾凉末一个人气闷了好半晌,最终没能藏住话,脸上的神情紧绷着,问道:「你在美国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
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他有提过,自己经历过一场爆炸事故。
从医院里走出来后,她心乱如麻,而且与他约定了就当没去过医院,什么都不知道,导致一时间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刚刚跟对方告辞,从包厢里走出来,不知怎么的,她脑中一个恍惚,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
然后,生了一路的气。
气他的隐瞒,也气他对自己的不在乎。
就算放射性物质对身体造成的侵害已经无法挽回,但无论如何,他当时也应该去医院做个復检!
他是个人,又不是神,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受伤的那一天?
捡回一条命来,是他命大,他又知不知道,如果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她根本就不会再有独活的勇气……
战琛闻言,眉眼处的温度冷了几分,下意识的想对这些事闭口不谈,淡淡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那些黑暗与煎熬,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不想让她再多承担一丝一毫。
「你过去了,我过不去!」顾凉末低喝道,语气恨恨的,「这么长时间了,你对那八年里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是不想提,还是不敢?」
不想与不敢,她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前者。
之所以不提,不过是因为害怕,提起这些会揭开尘封已久的伤疤吓到她罢了。
「……」战琛抿唇不语。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些他一直闭口不提的事情,还会当着他的面问出来,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罢了。
「战琛,你什么时候能对自己在意一点?」顾凉末一字一句的问,觉得自己真的有种要被他这淡漠的样子气死的感觉,「你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神,懂么?」
谁受了伤不会流血,谁流了血不会痛。
他不是这个中例外,又何必去逞强。
男人轻轻嘆了口气,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躺到了一边。
抬着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头顶纹路精緻的天花板上,沉默半晌,忽然长臂一伸,将身畔的女人揽入了自己怀里。
他用的力道不轻,顾凉末又猝不及防,没等反应过来的,就撞向了他的胸口。
鼻樑骨被撞痛,她皱了皱眉,冷着声音质问道:「你做什么?」
她这正跟他好好谈话呢,他贸贸然的动手动脚算什么本事。
话音落下,她就用力推拒了一下,可她用力他也跟着用力,根本就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