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昨天中午的时候,他的确是有点过分衝动了。
但是她又知不知道,在知道她主动去招惹那个男人的时候,心情是怎么样的。
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对于那些黑暗与骯脏,早就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每一件看似平常的小事,都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成为致命的根源。
正是因为见过,记得深刻,所以对于她,才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懈怠,哪怕是一点点的危险,都不敢让她涉足。
可她呢?
一次又一次的不自量力,不把他的告诫放在心上。
这两天之所以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她,也不完全说是因为生气,主要,还是想让她记住,以后做事长点脑子。
不然,他如果轻而易举的原谅她,恐怕她还是不把他的话放心上,下次又犯。
……
晚上六点。
顾凉末坐在沙发上,翻阅着相册,看着里面放置着的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眉心越皱越深。
因为当年那件事,她小时候的相片丢了不少,只留下了很少几张。
但,虽然只有这几张,从清晰可辨的眉眼五官处,也足以瞧出来,与吊坠里面的那张小相片里的人是同一个。
都是她。
这么说,那这条项炼也是她小时候的了?
可为什么,会在战琛那里?
而且,对于这张照片的记忆,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张相片上的她,应该是五六岁的模样,而她对于十岁之前的所有记忆,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越想头越痛,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最后,索性直接扣上了相册。
算了。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去为难自己。
从沙发上下来,她刚要去洗手间,门口那边却忽然响起「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顾凉末顿了顿动作,下意识的朝着门口那边看了过去。
然后,战琛的身影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他随手将车钥匙扔在鞋柜上,一边换鞋一边问,「你去我办公室了?」
语气倒是平静,问的很是漫不经心。
顾凉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换好了鞋,他从玄关处走过来,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又若无其事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顾凉末简直有些想笑。
他问的,倒是坦然自若!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我能有什么事,閒着没事过去看看而已。」顾凉末望着他的目光凉凉的,嗤笑道:「只是没想到琛少这么忙,不小心打扰到了您。」
说完,将自己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收回,转身欲要去洗手间。
只是,转身的剎那,还没等迈出脚步的,手臂就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男人皱着眉,问,「还在生气?」
「……」顾凉末回过头,朝着他扯了一记皮笑肉不笑的笑,「您说这话难道就不觉得可笑?到底是谁在生气?」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明明生气的人一直都是他,是她伏低做小的去百般讨好他,怎么就成了是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