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么久了,战琛也确实想回去一下,见她鬆口,默认了她的话,只道:「有事再告诉我。」
萧晨夕点头,「嗯。」
说罢,站起身来,送他到门口。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可见范围之内,萧晨夕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回到病房。
病房里的气氛趋于安静。
走到床边,她扶着床头弯腰坐了下来,垂眸凝向睿睿。
因为还没有醒,所以此时很是安静,她静静的看着他,忍不住想起昔日里他的玩闹,泪水一再的流出。
一时间,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了萧晨夕低低的啜泣声。
心里难受的滋味没有好转,越来越疼,也越来越痛,最后,她微微俯首,薄唇落上睿睿的侧脸,轻声呢喃:「睿睿,你一定要好好的……因为,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
什么都失去了。
爱情,亲情……
唯一剩下的,不过是眼前的这个小天使。
「咔哒——」
身后门口那边忽然传出这样一声动静,紧接着,有低沉的脚步声响起来,萧晨夕顾不得擦脸上的眼泪,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去看。
来人不是别人。
是她曾一度渴望见到、又一度希望一生不见的人。
也是她爱恨交织、八年不忘的人。
她这么一回头,两个的目光就对上了,战决瞧见她眼底的莹润水光,心里一揪,泛出酸涩的疼。
那些他不在的夜晚里,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哭过?
绝望,无助,悲伤。
而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他知道自己没有脸见她,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没了退路。
有些东西,失去一次已经足够,已经成为了他生命里的不可承受之轻,如果再失去第二次,他不敢想像,后果会是什么。
男人走进来后,顺手将病房的门上了锁。
萧晨夕看到他,原本平静的目光顿时变得尖锐,柔弱的外壳也穿上了防备的伪装,对他竖起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防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问着,但她的目光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别处的一个角落。
是不想看,也是不敢。
一个秘密,她以性命来守,瞒了所有人,而那个秘密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下已经逐渐衍变成了一个伤疤,丑陋又狰狞,可现在这样被她自己亲口说出来,亲手揭开,这个伤疤顿时又增添了一道鲜血淋漓的新伤,让她恐惧,不敢让任何人接近自己,来观瞻这个伤口。
她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接受。
战决朝着病床这边迈步,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近,一点一点的拉近与她之间隔着的这道万丈沟|壑,声音平静而从容:「我比你来得早,只是刚才有事出去了。」
「……」
萧晨夕没有回应。
战决也一下子感觉不知道话该怎么说。
其实他不是来的比她早,而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杨林把他们送到医院之后,就着手去处理绑匪的事情了,刚才给他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因为要接电话,就暂时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