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浠对她眼底的情绪没有探究的兴趣,更不关心她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径自道:「如果秦小姐还是想让我离开的话,那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
战池既然要她留下来,那她说什么都不会再走。
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她驱逐出这里。
包括……秦佳霓。
「……」秦佳霓咬着唇,一时没出声。
里面那人还在昏迷着没有醒过来,江云浠没有多少耐心跟她在这里耗,见她不说话,又道:「秦小姐要是没事的话,那就先回去吧。」
说完,不再理会她,转身欲走。
秦佳霓见她转了身,当即慌了神,连忙道:「等一下——」
她是个没有尊严的宠物,可即便这样,在江云浠面前也从未如此卑躬屈膝过,今天,却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秦佳霓三两步衝过来,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再继续往前走,抬起头,却没有看她的眼睛,刻意看向了一旁,像是不好意思面对一样。
江云浠被她挡着,走不了,只好暂时先停下脚步,耐心等她说。
秦佳霓顿了顿,才难以启齿的开口,「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
她继续说:「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劝劝他,接受手术。」
她和司洛,以及别的人,能劝的都劝过了,可战池却始终不为所动,压根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战池的病情如今已经刻不容缓,再晚一分一秒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她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江云浠的身上。
她是那个男人最重要的人,她说的话……他一定会听。
江云浠闻言,微微挑眉,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是……」
「那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声音里还是有不耐:「你可以回去了。」
战池昏迷至今,她心里又烦又乱,哪里有一点好心情,更何况是面对秦佳霓。
没有冷脸相待,已经是她所能退让到的最底线。
秦佳霓看着她脸上的不耐,咬了咬唇,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用。」江云浠却摇头,表情还是清淡如水的样子,「他对于我来说……比对你重要得多。」
他们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生死相依的人。
过去她因为害了他,一直都心存愧疚,不敢直面现实,直到不久前,她亲眼看着他昏迷,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忽然间就觉得,其实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错了,就尽力去挽回,去弥补,而不是一味逃避,不肯承认。
秦佳霓扯了扯嘴角,垂下的眼睑里,掀起一阵悲凉的风。
……
江云浠回到病房的时候,战池刚好醒过来。
司洛正在给他倒水,江云浠走过去,轻声说了句,「我来吧。」
司洛放下手里的杯子,点头说「是」,说完很快退出去,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伴随着空荡荡的气氛。
江云浠倒了水,然后扶他坐起来,才把杯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