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伸手接过糖葫芦,认真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
魏青崖对她来说,的确很重要。
是那种想要让他过得好,过得安稳的重要。
可如今他们都算是得罪了一群人,安稳是肯定不能了。不过过得好,还是可以争一争。
「果然很重要啊,」肃王拍了拍马,示意林钰上来,「今夜之后,你们便可以见到了。」
林钰点了点头,忽的想起刚才被他蛮横抱住的事情,眉头皱了起来。
「你坐前面,」她犹豫了一刻,淡淡道。
……
……
夜色刚至,崔泽和苏方回便到了。
今夜没有风,月色宜人,只是林中热气袭来,只静静站了一会儿,便浑身被汗水湿透。
其实崔泽很怀疑,那劫持林钰的人要如何在交换过人质后逃脱。
且不说他带着一万人,潜伏在大大小小的路口。就算躲过这些明面上的府兵,暗地里苏方回布置下的陷阱,也很难逃脱。
单是这两日从汴州府借来的马车,便已有百多辆。
哨兵潜伏在深深的草丛里,已经前后报了三次讯。
没有来。
没有见到。
没有动静。
崔泽和站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苏方回隔得并不远,他看到苏方回鼻翼上的汗珠,扑籁籁滑落下来。
「热吗?」他小声道。
苏方回只是侧头看了看他,没有回话。
崔泽身后的兵丁接腔道:「苏师傅在流汗,想必是热的。」
「这还用你们说吗?」崔泽微微拔高了声音,「小爷我也很热,自然知道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你还问。
被责怪的兵丁缩了缩身子,脸上几分委屈。
小爷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罢了。
崔泽撇了撇嘴,又看了苏方回一眼。
这几日苏方回疯了一样,每日里虽然不怎么言语,但是眼神冷得能把人冻住。
听说工部已经没有人敢搭理他。
河南道的府兵胆子大些,也经常畏畏缩缩从他的帐内出来。
知道的人了解他是林氏的把做师傅,因为东家被擒心情不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行军大营新的统帅呢。
哪像他崔大世子,知道那歹徒无非是要换人。既然有所求,便必然不会伤了林钰那小姑娘。
说起来,她也挺倒霉的。
不过自己,为什么有些幸灾乐祸呢。
大约是因为自认得她后,这小姑娘总给人一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感觉吧。
就连自己的父亲,有意无意的,也会提起林钰两句。
所以总想让她受点打击。
不过小打击就可以了,若那歹徒对她有所怠慢,少不了也要挨他一顿鞭子。
「你说,那歹徒该怎么把司马统帅带回去啊?」崔泽索性趟过齐腰深的青草,离苏方回近一些。
苏方回抬眼看了看前方。
关着司马伦的箱笼稳稳当当,就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许是察觉到什么,司马伦这两日都很老实。
崔泽怕他饿死了难以回京,吩咐兵士在箱笼上破开个小口子,给他递些吃的。
司马伦也没有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无聊话,老老实实吃了。
有一次甚至还跟士兵攀谈,问询何时回京。
崔泽便让那士兵透漏给司马伦,说有人要把他救走了。
司马伦听了这话并没有半分高兴,一张脸瞬时变了颜色。
「有人要救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啊。」崔泽蹲在箱笼旁,嘴里啃着个大骨头,含糊不清道。
司马伦只斜了他一眼道:「本帅不需要被救!只要本帅回到京城,自然有陛下发落。陛下信我绝不会谋害太子。是你!」他的身子撞上箱笼,「是辅国公府,为了立功,诬陷我等!」
「瞅瞅把你能的,」崔泽退后一步,「天高皇帝远的,眼下咱们只能听命于太子殿下。殿下说了,他会承担下拿你换人的罪责。」
「你们!」司马伦把笼子锤得咚咚直响,「你们想欺君罔上!你们想动用私刑杀我灭口!」
崔泽再也听不下去,摇了摇头丢了骨头,便晃悠悠回营帐歇着了。
不知道这时司马伦怎么想的。
崔泽探头望了望,确定司马伦身边看守的兵丁尽职尽责,便又扯起袖子扇了扇风。
「管他怎么带走,」苏方回语气冰冷,「咱们只管拉过来。」
「就是!」崔泽点了点头。
「只要换过人,便开启机括。无论是歹徒,还是司马伦,都活不了。」苏方回又道。
崔泽觉得这夏夜不太热了。
甚至还有些冰凉。
……
……
「看来,」肃王轻轻用腿脚夹着马腹,不紧不慢向前行去,「你对于他们来讲,也很重要。」
林钰嘴角微抿,轻轻一笑道:「请问殿下,何以见得。」
「先是见到了千里之外从京城奔来的小公子,」他嘴角微勾,「再是看到这官道两边,做得无比精緻的机括。便知道他们不仅要换回你,还要让本王死。」
「不会吧,」林钰打了个哈哈,「看来肃王殿下你不仅仅记性不好,还爱猜疑。」
肃王顺手抓住一根柳枝,折断了看准一处丢了出去。
树枝触地,却不是接触到地面的声音。
「看见了吗?」他冷冷道:「这里藏着个铁质的机括。恐怕是为了拦马,或者是拦车。」
「哪有?我不认识。」
肃王看了一眼远处又道:「那里,林子稠密处,必然有伏兵。」
「我眼神不太好。」
肃王冷哼一声,「看来他们实在太生气了。眼皮子底下,你被我掳走。若我的目标是太子殿下,你们又该怎么办呢。」肃王眼中几分自傲。
「我说句实话,」林钰笑了笑道:「若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