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后,萧临寒穿过房中的立体屏风,进到内室。
北欧炎弘一脸沉默地坐在桌前,待到萧临寒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他才缓缓地拿起桌上的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
不大一会儿,琉影和步封珏从章守台回来。
北欧炎弘搁下瓷杯,起身,轻轻关上房门,移步到偏殿。一进殿,他就开口问:「怎么样,找到他了没有?」
「都翻遍了,没发现百里烬尘的踪迹。」琉影答。
不在章守台么。
北欧炎弘衣袖一甩,站在窗前。皎月悬空,清冷的光晖洒在阶前,银霜满院,他静静看着,眸光却是越沉越冷。
「不在章守台,那就在萧府了。」他冷笑一声,「今天晚上萧临寒无法回府,你们去萧府搜查,不要惊动了萧家人。」
「是。」琉影领命离去。
北欧炎弘看了一眼冷幽堡,「你也去吧,今夜务必要把百里烬尘找出来。」
「是,王爷。」冷幽堡也走了。
步封珏站在那里,向他汇报刚刚的抓捕情况。百里尘霜和荣嫣已经单独看管起来,其他的南江城的官员则是关在另一处。
「做的很好,今夜你就看守在外面。」北欧炎弘交待完,转身又回到曲尚歌所在的房间。
萧临寒已经做好全部准备。
北欧炎弘进来后,穿过屏过来到床前。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曲尚歌,顷身坐了下来,把她紧紧攥在一起的小手轻柔地握住,然后一指指拨开,拿出锦帕,擦着她手心里的细汗。
曲尚歌微微偏头看着他。
「不用紧张,他如果解不了你的毒,那就用百里烬尘的命来抵。」他低声安抚。
明明是安慰曲尚歌的话,萧临寒却听出了警告的味道。他眯了眯眼,道:「王爷出去吧,我要开始了。」
北欧炎弘把曲尚歌的手放回去,又揉了揉她的头,起身离开。
这一夜。
萧府的人睡的极沉,琉影和冷幽堡双双落入萧府,秘密展开搜查。
而绣园内,曲尚歌痛苦又压抑的声音从内室清晰地传来,北欧炎弘坐在桌前,脸色幽冷,握着瓷杯的手青筋浮露,他在强忍着那股不顾一切衝进去的念头。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天光乍现。
在萧临寒踏出屏风的那一剎那间,北欧炎弘已经快速冲了过来,急问道:「怎么样?可把毒解了?」
「你不相信我?」萧临寒瞥他一眼,疲惫道:「我要的人呢?」
「等我确定她完全没事后,自然会让你见到,现在,你可以滚了!」北欧炎弘用完人,毫不客气地开始下逐客令。
耗费一夜精神力,萧临寒也很疲累,没空跟他扯些别的,所以几乎是在北欧炎弘的话一落,他就提医药箱向外走。
待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他又侧身,邪恶地笑道:「忘记跟王爷说了,她在恢復期间是不能同房的。」
不能同房?
北欧炎弘的脚步顿时一僵,面不改色地问:「需要多久?」
「……大概三个月吧。」萧临寒忍住笑,思考了一下后慎重地回答。他也不能把时间说的太长,不然某个人肯定会对他大动干戈。
北欧炎弘虽然知道他可能是故意的,故意说这话,让他不能碰她,但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也认了。
三个月……
北欧炎弘揉了揉眉心,反正两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三个月了。
虽然他挺不想忍的。
那三年她不在身边就算了,现在每天每夜他都与她在一起,只能看不能碰,这着实让人挺郁闷的。这个萧临寒肯定是存心的!
进到内室,曲尚歌正一脸恬静地沉睡着。
可能是昨晚忍痛忍的厉害,她的脸上还有着细汗,头髮也湿了,捏在衾被两端的手上,指甲都泛着一圈白晕,可见她昨晚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北欧炎弘嘆了一声,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身体温热的气息,这才缓缓放下心来,他摸了摸曲尚歌湿润的头髮,对着门口喊道:「封珏,去打桶热水来。」
南江城章守台高崎在给北欧炎弘准备这个绣园的时候,有从府上调了几个人精明能干的丫鬟,可是都被北欧炎弘遣走了。所以这里没有丫鬟伺候,除了平时要洒扫时安排几个人进来外,绣园内的其他事情都是北欧炎弘的下属在做。
步封珏听到命令后立马去打水。
过了一会儿,步封珏就提了两大桶热水回来,他敲了敲门:「爷,热水打来了。」
「先放门口。」北欧炎弘说。
放门口?
步封珏盯着手中的热桶,一时难以相信,难道王爷是要自己提进去?
呃,好像原来有听幽堡说过,只要王爷与这个曲九小姐呆在一起,就会摒退所有伺候的人,那……是不是原来王爷也伺候过她?
能得邪王伺候的女人……岂今为止,独一无二啊!
步封珏想到这两年自家王爷的情况,很老实地把盛满热水的木桶放下,然后身子一闪就消失了。
北欧炎弘把木桶提进去,先简单的给曲尚歌擦试了身子,又给她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后,自己才去洗了个澡,之后便抱着曲尚歌一起睡了。
熬了一夜,此刻又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困意很快就袭卷而来。
而另一边,萧临寒回到萧府,一路穿过厅堂,去了最静幽的那片毛竹林。
清晨的毛竹林薄雾笼罩,远山迭峦,破空的曦辉从蓝天上俯衝而下,如捣碎的金子般,璀灿夺目。而在那夺目的光圈之下,一道苍白的身影静然而立。
「你帮她解了我的禁锢?」百里烬尘一身白衣立在幽幽竹篁里,眼神阴暗,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