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鼎躺在汽车的后座上,居然低着头晕晕沉沉的睡过去。我拼命想要摇醒他,却怎么也摇不醒。
前面的司机是个闽南人,从后视镜里面看到我们两个人,操着浓重的口音说:「有没有搞错啊?一上车也没有说往哪里开,还在后面睡着了,窝说你们哟,千万不要吐在窝的车上哦!」
那计程车司机或许以为东方鼎是个酒鬼,坐在前排开始对我们抱怨起来。
我也有些无奈,刚才糊里糊涂的跟着他跑出来,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这下子东方鼎人又晕过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司机还在前面不断的抱怨,问我要开到哪里。
我想了一想,随口答了一句,「回我的家,老街小区!」
却没有想到东方鼎此时竟然用幽幽的声音问道:「我的家是老街小区吗?」
我扭头仔细看他一眼,看见东方鼎依旧抱着双肩坐在后面,只是那脸上的神情略有变化。
脸色较之刚刚更加的苍白,一双眼睛里面不再是古怪的双瞳,但幽暗的眸子里面带着淡淡的疲惫与怒意,正一瞬未瞬的盯着我,让我搞不清楚他此时心裏面究竟在想什么。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个东方鼎跟刚才的那个东方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不,或者确切的说,不是同一个魂。
我当然不清楚这里面的具体故事,但听刚刚的东方鼎的那一番话,我瞬间明白,原来东方鼎不是人格分裂,而是被两个灵魂占据同一个身体。
这两个灵魂都需要我帮他们做一件事情,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一件什么事情,但我知道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很重要。
东方鼎一醒来之后,马上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把车开到方鼎大厦!」
方鼎大厦,这果然不是刚才的那一个他。
东方鼎又板着一张面孔,对我说:「手机给我!」
我一愣,果真把手机放到他手中。
他二话没说,马上打了一个电话,跟对方说了一句:「我在方鼎大厦。」便挂断电话。
整个过程半分钟都不到,老闆的架子是端得十足。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此时正穿着一件酒店里的浴袍坐在计程车的后座上,或许是认为这一身的行头有损他老闆的威严,马上皱了皱眉,紧了紧身上那敞开的浴袍。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过眼眸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用审问犯人的口吻向我问道:「你们刚才做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东方鼎嘴里说的「你们」究竟是谁。只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像审犯人一样的问我,就有心想戏弄他。
故意揣着明白的装糊涂,「我们刚才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废话,你们刚才在酒店里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我心裏面偷偷笑一下,又用戏谑的口吻说:「老闆,原来你不光是人格分裂,还有间接性失忆啊?我们刚刚不就是,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东方鼎的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我的目光,语气变得急迫而紧张。
我心裏面「噗嗤」一笑,没想到东方鼎那个霸气的人,不,是霸气的灵魂原来也有这样小男人的一面。
「没有什么,就是你嫌自己太脏太累,跑到酒店里面洗个澡!」
东方鼎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对我的回答并不买帐,「哼,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个我跟你跑到酒店里,真的只是洗个澡?难道你们两个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我有些生气:「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
「他有没有对你……」
我的脸一红,就知道这傢伙会问这个,「有没有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他似乎从我羞红的脸上读出点什么,一隻手抓得我的手紧紧的,冷哼一声,「最好你们没有什么,否则……」
「否则做什么?」我不服气的问道。
「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绷紧的双唇像贪婪的毒舌,紧紧锁住我的唇。起先他的吻是温柔的,像清甜的蜂蜜轻轻抹上你的唇,又像轻柔的风慢慢抚过你的嘴角,就在你懵懵懂懂的有些回味的时候,他却像蜻蜓点水般在我的唇角轻轻一咬。
我吃痛一下,他却猛的收回唇,嘴角一勾,带着玩味的眼神斜乜着眼瞧我。
哼,坏蛋,流氓,他一定是故意的!
果然,在东方鼎迅速而老道的在我的唇尖吃完「豆腐」之后,他带着几分玩笑对我说:「看样子,你跟他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看你接吻还是这样木讷就知道!」
我忽然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老血险些没有喷出来。有这么说话的吗?
「你你你……真是不要脸,无耻!」
东方鼎却哑然一笑,满不在乎的说:「这算什么不要脸?等我们结婚之后,更不要脸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我语塞,对这种皮厚的傢伙真是无语了。
等我们到达方鼎大厦,来到东方鼎的办公室,起先在酒店里看到的那一男一女正站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
那个叫欧阳吕生的老头还是那一件丝稠做的唐装,只是上面多了一些褶子,像是刚才在酒店房间恶斗时弄皱的。
而那个叫做余兰的性感女人,换了之前穿的那件红色连衣裙,改穿上更加性感的低胸装和小热裤。应该承认,这是个丰满而有韵味的女人,虽然不算青春逼人,但是很有成熟的女人味。
可是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跟旁边那个老头不同,她总是有一种敌意的目光盯着我看,虽然我不知道她这种敌意从何而来。
欧阳吕生看到我们两个进来,眼睛扫视一眼,然后问东方鼎:「阿鼎,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