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桐的身子有些僵硬,下意识的望向季悟。
在她的认知里,季悟暂且还不知道曲漓是个男儿身。
虽然隐隐约约是有可能猜到的,但她还是本能的,看向了那个她从小依赖着长大的兄长。
眼中之人面上没多大的变化,唯独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带了点惊诧,以及,一丝丝的黯淡与难过。
伍淑华脸色却是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她起身的太快,胳膊肘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侧置放面盆的木架子。
砰的一声哗啦作响,众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伍淑华咬着唇,俯身低头拾着地面上的面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朗心笑了下,也俯身下来帮她收拾残局,一边笑着,一边嗔怨曲漓。
「曲公子,你看看你把淑华姑娘吓得……」
男人的笑声愉悦,将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
怀中的女人微微抗拒,他眸色一深,面上却是无恙,笑眯眯的和众人开了个玩笑,便带着江梧桐出了房门。
两人出了客栈。
江梧桐甩开他的手,右手拿着长剑,径直往前走去。
曲漓追上她的步子,走在她的身侧,「你这是要去哪?」
女人的脾气说来就来,他已经习惯了江梧桐的小性子。
见她并不打算理会他,男人索性牵住她那隻没有握剑的小手,强势的与她十指相扣。
江梧桐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欲要再次甩开,不过这回男人握她的手握的紧一些,一时半会还真没法抽开。
大街上打打闹闹,着实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年轻女子走到人流较少的地方,便顿住脚步,「看他。」
「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师兄手治好了,才来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现在是反了规矩。」
她停下脚步,曲漓便也跟着停下,「但规矩中我也提了,不允你和季悟走的过近。」
他凑上前,盯着她水雾般黑白分明的眼睛,「我会不高兴,你知道的,嗯?」
江梧桐鼓了鼓腮帮,「我没和师兄走的近。」
男人眯了眯眼。
「我一早上没喝水,你不理我,你师兄身边还有两个女人帮忙看着,我渴死了他都不会渴,你还非要凑上前给他斟茶递水,」他的语气森森,唇角挑起一缕幽冷的笑,「今日也一样,我说什么你都不说,他说什么你都附和,存了心和我过不去,你敢说不是故意惹我不开心?」
修长而节骨分明的手指玩弄着她的,他淡笑,眸色暗沉,「此事数不胜数,再不做点什么,你觉得我还能忍下去?」
江梧桐看了他一眼,想要拨开男人不知何时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过没能成功。
他们的距离靠的很近,曲漓生的高大,俯首下来温热的呼吸点点喷洒在她的脸上。
江梧桐别开脸,这两年来被他若有似无惯出来的性子也渐渐显露出来,藏不住心事。
「是你逼我在前,若非你拿师兄的伤逼我就范,我们何至于会发展到今天?」
其实她的意思是,他们本可以好生相处的,但曲漓非要逼迫与她,她心中不甘,自然会有怨气。
女人都矫情。
被男人宠过疼过的女人更矫情。
无非就是要男人一两句哄一哄的话,毕竟在这之前她对季悟旁敲侧击,大概已经知道曲漓不是故意伤害季悟的了。
虽然表面上依旧装作是误解他的,但心底已经都释然,包括曲漓对她的质疑感到愤怒,甚至对她还……
但不得不说的是,若非其中掺合着师兄的事情,她想,她会心甘情愿的。
她只是很难理解,为何伍淑华和他争执的时候,曲漓会说那般无所谓的话语。
也不能明白,何以那个大夫,会说让她有所误解的话。
而且十分明显的一点,便是季悟说了,他清醒的时候,身边除了曲漓,再无旁人。
但之前那大夫却说,在当时他还曾试图拦下『丧心病狂』的曲漓,莫要让曲漓伤害了季悟。
如此的矛盾。
她在想,究竟是谁想要挑拨她和曲漓之间的关係?
或者说,是想挑拨她和曲漓,以及季悟三人的关係?
伍淑华么?
她是最有嫌疑的,只是这阵子伍淑华看起来,格外的乖巧,对她也依旧是表面功夫都懒得装,爱理不理的。
之于她和曲漓的走近,她应该也是最知情的,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有时候她一些情绪的变化,伍淑华大概都能揣摩的到。
而起,越是逼迫曲漓离她就越近,要真是伍淑华暗中做鬼,那她也只能说她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竟就这般将自己的心上人推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怀里……
男人和女人的理解能力素来不在同一河面上,江梧桐是这般说话,却不代表曲漓便是这般想的。
他的腔调陡转直下,清俊柔和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冷嘲。
他若不逼她……不逼她她能像现在这般,走到他的身边?
他蓦然鬆开了她的手,江梧桐的表情有些茫然和惊诧,然下一刻娇嫩的脸蛋却被人捧起,炙热的吻便压了下来。
大街上这般放浪形骸……江梧桐睁大了眼睛,头皮顿时有些发麻。
好在此地本来人就不多,一直处于在重建家园期间,大家手里都有活干。
否则光天化日之下,曲漓这种随处欺压她的事情要是被人瞧见,抑或是传出去,那她还能见人么?
深吻中带了点暴力色彩,江梧桐的唇被男人重重的咬了下,便退了出来。
她面若桃花,乌黑的髮丝被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将她的脑袋强势的与他贴近,逃也逃不开。
等男人吻够了,平缓着呼吸,慢慢的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