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看了看恆毅，哦不，现在应该是北恆毅了，并没拒绝。
北恆毅伸出一隻手，弯腰做请状。
九华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往外走去。
她毫不怀疑二人的身份，此刻也终于在北恆毅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同于平常的气势。
回去的路上，北恆毅都不再说话，九华知道是因为什么，却也没有说话。
北恆毅也都出人意料地格外安静，一直到回府，也没有说半句话。
九华回了房间，心中早已心乱如麻。
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好像都已经得到了解答，可又好像依旧神秘。
落水之前突然出现的长明灯幻境，齐国皇室的长明灯，齐国公主?是她?这的确也让人不可思议，可又似乎是在意料之外。
她的身世，竟然不是柳氏之女吗?一切……还是得问问柳氏才行……
九华闭眸，将杂念都排了出去，静静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出门。
九华独自来到柳氏的房间，站在站在门外，却迟迟没有进去。
她在想，柳氏现在怀有身孕，不能接受过大的刺激，若她现在拿这件事去问她，她又怕她承受不住，可若是不问的话，九华心中又始终存了个心结。
一时间，九华竟有些踟蹰，站在门外犹豫不决。
还是云欢推门从里面出来，这才看见九华，云欢淡淡抬眸，眼中掠过些疑惑，随后道：“小姐。”
九华微愣，点头，看到云欢从里面出来，心中立即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她立即问道：“可是娘亲出了什么事?”
云欢有些疑惑，不懂九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她还是摇头道：“夫人一切安好，小姐不必担心，不过是三天一次的看诊罢了。”
九华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暗想原是自己想多了，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云欢也点头：“夫人正在绣花，小姐可是要进去瞧瞧?”
九华心中一犹豫，点了头，云欢告退。
九华走了进去。
屋子宽敞又明亮，每个角落都打扫得纤尘不染，床上放了几套婴儿的衣装，一切布置温馨极了，也都足以看出主人对这间屋子的爱护。
九华的目光往远处移去，只见柳氏半靠在炕上，唇边微微勾起的弧度格外温暖，素手纤纤，在刺绣布上优雅地移动着。
柳氏似乎是听见了动静，便停了手上的动作，看了过去，一眼便笑开了，道：“九儿。”随后放下了针线，看向九华，收拢了一下裙衫，看样子似乎是要下来。
九华立即回过神，上前来，扶住了柳氏，又让她坐下了。
柳氏对九华的到来格外惊喜，她知道九华平时都在忙一些她不大清楚的事情，也从来不过问，只是心中担心罢了。
近日来都是她去看她，九华恍一过来，也难怪柳氏惊喜了。
柳氏坐在炕上，抓住了九华的双手，却立时就蹙了眉，道：“手怎么这样凉?”
九华笑了笑，却没说话。
不过十一月多一点，柳氏房中的布置已经十分温暖了，房间内都已经燃起了银霜炭，房间温暖得就像春天一样。
不待九华说话，柳氏便又念叨起来，道着：“现在天冷了，九儿还是得注意身体，多穿一点，等过几天，娘亲就请裁缝来给你缝製一些冬衣。”
九华点头道：“好。”心中却藏着一堆话，不知如何开口。
柳氏却没发现九华的不对劲儿，心中只道心疼，她竟没发现九华的手竟这样寒凉。
她柔软的双手覆在九华的双手上，出手寒凉，也有些冷硬，可一直握着，也温暖起来了，就像九华这个人一样。
柳氏一边替她暖手，一边絮絮道：“之前你在外面受委屈就罢了，现在回了家，可不能再受委屈了……”
九华静静听着，心中却越发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足足等柳氏说了有一刻钟，这才发现了九华的不对。
她有些疑惑道：“九儿，你怎么了?”
九华仍在出神中，没有回答，柳氏脸立即就白了：“莫不是生病了?”
柳氏摸了摸九华的额头，温润的触感立即让九华回过神来了。
九华看到柳氏还有些慌乱的神情，又听她念叨着。
“好像是有些凉，得让云欢快来看看。”
九华立即就猜到柳氏想到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立即就道：“娘，放心，我没事。”
柳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生怕之前九华在外面过的那段日子里让九华落了什么病根儿。
九华看着目中满满都是担忧的柳氏，心中突然就觉得。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何必去纠结什么身世呢?不过求一个答案罢了，柳氏对她，始终都有感情，就算不是亲女又如何?那也抵不过她们之间的感情。
蓦地，九华笑了笑，之前一直纠结的问题自然而顺畅地问了出来：“娘，你，当年是在元顶寺捡到的我?”
房间里没有别人，不过剩下母子二人聊天，柳氏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立即就僵了。
她看向九华，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慌乱和躲闪：“你、你说什么?”
九华只觉手上突然一松，低头一看，柳氏已经将手收了回去，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被宽袖遮挡住，不过九华还是能看到里面纠结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