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没理会那边的声音,只是偏过头来轻声地问季白星:「会吵吗?要不要跟我去别的地方?」
季白星望着林寂看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于是林寂拉着季白星起身:「我带着她去别处看看。」
「行,一会中午去三楼吃饭。」阮沫没意见。
林寂和季白星走到门口,开了门正要出去,程娇就追了过来:「陪我打一场撞球?」
「带你妹妹也一起去玩。」程娇又补充了一句。
林寂蹙了一下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程娇已经在和季白星说上了:「撞球厅不吵,你也没见过你姐姐打撞球对吧?就不想看看吗?」
于是不等林寂找出拒绝的藉口来,季白星就回过头来看她:「可以吗?」
林寂:「嗯,好。」
三人来到撞球厅。
如程娇所说撞球厅的人并不多,也没有几张桌子在玩。
林寂和程娇各自选了球桿过来,站在撞球桌前。
「玩简单的吧?」程娇问道,「竞争玩法,我负责一到七号球,你负责九到十五,剩球的人赢。」
「好。」
程娇开球,接着将林寂负责的九号球和十四号球击入袋中,然后换杆。
林寂低头用手指捻了一下球桿,绕着撞球桌走了一圈,寻了一个对她来说的好位置,俯身下去,左手放在球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开,中间鼓起一点。
她聚精会神地望着桌上的球,右手握着球桿,看起来没用什么力,轻而易举地就将球击出去,打在一号球上,一号球在桌面上折返两次,最终入袋。
季白星还在看那颗球的时候,林寂就已经起身,换下一个位置了。
同样的专注、凝神,连呼吸都没有波动,精准地将程娇负责的球接二连三地打入袋中,全程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打这么急做什么?」程娇看着自己的球一个接一个地落下去,眼皮忍不住跳了起来。
林寂没说话,只是俯身下来,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的球,正在思考要如何使力,往哪边打的时候,她突然感到鼻尖一阵酸涩,接着她握着球桿,突然头偏向一旁,掩住口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这一声喷嚏打完,林寂回过头来,眼前的球已经被她不小心碰掉了,只能换杆了。
「天意。」程娇笑着过去,拍了拍林寂的肩膀。
林寂没说话,捏了捏自己仍然酸涩的鼻尖,朝着季白星的方向走去。
「是昨晚……感冒了吗?」季白星望着林寂脸上遽然冒出的片片红晕,抬手就要摸一摸林寂的额头。
林寂却往一旁侧了一下,挡住季白星朝她伸来的手,反手握着放回了身侧:「没事,一会儿上楼吃个药就行。」
林寂去洗手间的时候就感觉到她今日的头晕恐怕是感冒引起的了,她也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喝那点酒不至于醉。
程娇正要俯身下去打球,闻言拿着球桿又站了起来:「你感冒了?」
「昨晚雨确实挺大的。」程娇了眼林寂,又去看季白星,「你这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那个季……季白星是吧?摸摸你姐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季白星挣脱了林寂的手,凝着眉,摁住林寂还想要抬起来遮挡的手,另一隻手贴到林寂的额前,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会,又放到自己额前比较了一下。
「好像是有一点烫。」
程娇握着球桿,慢腾腾地道:「附近有药店,去买退烧药吃吧。」
季白星偏过头去看程娇,正要应一声好,余光却瞥见林寂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她身上,心神专注。于是季白星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姐姐?」
林寂望着季白星的眸子,不知是发烧还是头晕的缘故,她总觉得看不清眼前的人,一道一道的重影迭在眼前,于是她就一直望着眼前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听到季白星喊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大概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她从来就不是愿意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的人,于是她摇了摇头:「打完再去买药。」
「让我赢一次又不会死。」程娇嘆气,「你一年到头不生一次病,一生病不躺个几天都起不来,让你吃药休息去,你还不愿意。」
林寂摁了摁太阳穴,捏着手里的球桿说:「赢别的可以,撞球不行。我不想睡一觉起来看见你在群里把这件事来来回回说好几遍。」
程娇:「……」
两人是在撞球厅认识的,程娇技术并不差,在那撞球厅里是常客了,基本上没有能打过她的,除了林寂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娇跟她对打无数次,都没赢过。
都是好强的人,程娇也不服输,一有空閒就让林寂出来打球,但林寂也不是每次都会出来的,就算朋友出来聚会,也不怎么跟她打球。
「头晕眼花的,你怎么打?」程娇问,「别我赢了你,你又说我欺负病人。」
病来如山倒,原本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是偶尔会晕眩一下,现在已经是全程都晕晕乎乎的了,这样打,也确实不太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