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将军也不恼,等他坐下来后才不紧不慢开了口,「段讳谨按近里来说,他也是你叔,当然,我知道他当你叔确实不太够格。」
「可不管怎么样,你不认他当叔叔,我却不能不认他这个弟弟。」
「不,您说错了。」段昭安淡地打断,凉薄的声色低沉而内敛,「不是我不认他这个叔叔,而是他做的事情,却实不像是一个长辈所为。」
☆、2606.第2606章 事难万全,人心难测(五)
「以前,他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没有坏了段家的名声我看在您与老爷子的面上,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就过了。可这回不成。」
低沉的声音愈发的幽冷,透着薄薄的寒色,像是刀锋刮擦过冰面,留下冷锐的痕迹,「这回,他是联着外人想要来毁掉段家,他早不把自己当成段家人,我又何必认一个尽给段家惹事生非的叔呢?」
「再者,大伯,这个家里可不单单我不认。小叔若是知道了,您觉得段讳谨现在还活着吗?」
段瑞夙若知道了,呵呵呵,几声冷笑过后,那人也就完了。
他不会自己动手,只需要从岳丈手上借哪么一两个人,这事儿就能办得利索,谁都别想知道有个人从世上消失。
有时候,段将军还真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最仁慈的,连自己的媳妇都说过,他就是个假仁慈,实际上狠手段不比别人少。可没有办法,他若都一起狠了,那才叫坏了事呢。
家里的事,总要有一个人出来和稀泥,他就是这个和稀泥的。
「这件事,你小叔暂时这不知道。等人送走后,再说也不迟。」要是被段瑞夙知道,今晚把人送走,他也有本事找出来!虽不是亲兄弟相残,但他也不愿给后人留下诟病。
段将军嘆了口气,眉间有一丝无奈,「段讳谨不能就这么没了,当年救爸的俞叔临死前是留过话的,不管他家的人干了什么混事,只求老爷子留给俞家留根苗。」
「从今儿起,段讳谨不是姓段,而是姓俞了。」
这也是为什么段将军连夜赶过来,要不是黎叔提起这事,他今晚怎么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让警卫员把吉普车开出赛车的架势,一路飙过来。
老爷子重恩义,不能因为段讳谨而毁了恩义。
段讳谨不能留,是不能再留在段家,不能再姓段了。
段昭安唇角微地抿了下,眸色幽深的寒眸内眸光是微地动了下,尔后,气定閒神道:「您是怕我在暗中再次动手脚?用改姓这种事来打消我的后顾之忧?」
要是不担心他暗中在动手脚,他还需要过来吗?段将军有些头痛起来,侄子不太好哄呢,只能是实话实说。
「你真说对了,我确实是担心你暗中动手脚,以后,他不再是段家的人,也就没有办法再扯着段家的旗号在外面折腾了。」
微地顿了下,段将军目光明了的看着段昭安,摇头笑道:「别说我不知道你心裏面哪点想法,人,你估计是不会弄没,但要把他整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还是可以。」
「有何不可?」段昭安悠然地笑了笑,丝毫不担心段将军会生气,「我不过是把他想要干的事的角色从中互换了下,他既然想让段家落得悽惨,我便让他自己先去尝试尝试。」
也就是说,无论段将军怎么说,段讳谨能活着离开已经是件幸事,再无其他可商量的余地。
段将军整整衣冠起了身,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2607.第2607章 事难万全,人心难测(六)
他也不会为了一个跟自己其实并不相干的同父异母弟弟跟自己的侄女较劲一把。
没有必要,再者,段讳谨也不值得他如此。
「你大哥要回部队,外面的事就不能成为把柄,好好处理干净,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一声。」说到底,他心里对段讳谨此次行事也是有气的,只不过他还需要站出来顾全大局。
当侄子的亲死处理掉自己的叔叔,……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小顾跟你在一起,既然她是你相中一辈子的媳妇,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用瞒着。夫妻之间,任何话题都可以敞亮了说,别留下什么疙瘩影响感情。」
这回,着实让段昭安给愣了下,大伯也会在儿女情长上面提点提点自己?
段将军一看他那表情,顿时是气乐,「怎么,我在你们一个二个心里就是个榆木疙瘩?别人推一下,我才能进一步?你大伯母当年……」
咳……,当年的事,还是不要翻出来,尤其是在晚辈们面前提了。
及时剎车的段将军带着两名警卫员正步主开,压根就没有打算在山庄里过一晚,明儿早上再走,「不用送我,我自己能来就能走。」
头也不会的摆摆手,示意跟上来的段昭安留步,「把人家一个姑娘单单留在房间里,你也不担心?你伯母还三申五令警告我,若是你们两个休息了,天塌下来也不许我来打扰你。回吧,回去,我自己去隔壁留一会再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段昭安自然是留了步,再来,去隔壁房间……他刚出来就没有必要再过去。
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的顾晨是不知道段将军来,住的地方不一样,她不知道也是正常。
到凌晨近三点,她精神尚可是便听到刷卡开门口,把床头灯打开,扬声道:「都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