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又刺耳。

紧接着。

沈言渺跟在程子谦身后缓缓走进病房,说是病房,其实更像是把总统套房从酒店搬到了医院。

西方的阶梯式消费服务,本来就夸张到令人咋舌。

更何况是靳家。

给我倒杯水。

靳承寒忽而毫不客气地就出声使唤道,他自始至终头也没抬,修长的手指间似乎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什么绳子一样的东西。

抱歉,靳先生,我只是个医生。

程子谦想也不想就委婉拒绝了他的颐指气使,靳承寒的有意挑衅再明显不过,一直忍来让去也不是他的风格。

如果不是确认他现在记忆有损,程子谦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在被人恶意捉弄。

所以他和靳承寒,还真是註定就不对盘啊!

靳承寒却豻;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是在说她,程教授的护士难道也金贵到,不可以帮病人倒杯水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处处都是无端的嘲讽。

靳先生

程子谦脸色骤然一沉,他正忍无可忍要发作。

沈言渺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在他后背轻轻点了两下,以此示意自己没关係。

靳先生,请稍等。

沈言渺随即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转身朝着一旁的茶几走去,桌子上摆着两套茶具,她想也没想就选了青花白瓷的那一盏。

靳承寒似乎对于陶瓷的茶杯格外喜欢,从前南庄所有的茶具都是清一色的上好陶瓷。

沈言渺无意中发现了他这个小爱好。

这么久也一直没忘掉。

靳先生,您要的水。

沈言渺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捧到他面前,水温不烫不凉刚刚好。

靳承寒却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立即就浓眉一拧,心生不满地开口:我不喝纯净水,去泡杯茶!

不是,你刚刚才出过车祸,现在急着喝什么茶?!

沈言渺心里一着急差点就脱口而出。

好在,程子谦先她一步出声,他专业又严肃地说道:靳先生现在还在住院观察,饮食还是要禁忌一些得好。

闻声。

靳承寒立即不屑一顾地冷冷嗤笑一声,他不以为意地反问说:一群没用的庸医,对于我为什么记忆缺失半句都给不出解释,反而现在因为一杯茶在这里跟我说教,是不是太讽刺了一点?

沈言渺端着水杯的手指不禁颤了颤,这样的靳承寒太熟悉了,总是一身的芒刺和凌厉。

那一场婚姻的开始,他也是如今这样,对于外人,说话向来尖锐不留情面。

程子谦反而比她要淡定得多,从医这么多年他深谙病人心理,哪怕靳承寒向来心思莫测难以揣摩。

但试问,有哪个人能在一觉醒来之后,能坦然接受整个世界都霎时间翻天覆地变得混乱,他现在肯定一肚子疑问,但是却找不到人来问。

对于林之夏,如今的靳承寒明显是兄长般的照顾,要远远大于完全的信任。

甚至根本都谈不上什么信任!

我知道靳先生现在可能很恼火,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这样。

程子谦修长的手指翻开病例夹,他不愠不恼地淡淡说:但是关于您失去的记忆,医生是最不知情的,所以就算您再怎么发火,我们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我只是个看病的而已,又不是神仙,能算命,知古今。

靳承寒冷峻的脸色意料之中地沉了下去。

恼火吗?

的确恼火!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一觉睡醒,失忆这种荒谬到极点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就想个傻子一样,什么都要经由他人之口,道听途说。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

为什么会出现在伦敦?

又为什么会染指老头子的财团,还一管就是五年?!

还有那个什么荒诞不经的婚约,他怎么会和林之夏订婚?!之夏最多不过是他当做妹妹一样照顾的人,他们为什么会订婚?

这五年里他都干了什么,脑子被枪打了,还是见鬼撞邪了,这些事情里,根本就没有一件是正常的!

他现在迫切需要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林之夏在说谎,她的话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事到如今,恐怕也就只有

靳承寒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无声地盯着沈言渺手里的水杯,那一双澄澈无暇的黑色眼眸里看不懂什么情绪。

他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缓缓摩挲着掌心里一条黑色的皮质手炼。

很眼生的手炼,沈言渺并没有见过。

她很努力地回想着,可是在她的印象中,除过手錶,靳承寒并不喜欢其他任何的饰品,她也并没有见他戴过这一条手炼。

你认识它?

靳承寒忽然眸光一转落在沈言渺被口罩遮住的脸颊上,她一直定定地看着他手上的链子,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有什么!

沈言渺冷不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吓到,一双湿漉漉的水眸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立刻抬起,而她手里的水杯一个没拿稳就结结实实砸到地上。

对不起,我手有点滑了,我现在就去打扫干净!

沈言渺连忙就想要转身拿扫帚来清理这一地狼藉,却不料,她才刚刚转身,手腕上就蓦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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