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之夏蓦然抬眸直直地盯着她,她消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只有死灰样的绝望和崩塌:「因为我不后悔,因为我真的爱过,但是今天,就当我求求你,你帮我救救爸爸,我真的求求你!」

她说完,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管不顾地敲着那厚重的玻璃:「我可以去坐牢,什么都可以,但是帮我救救爸爸,我真的只有他了!」

「林之夏,冷静!」

一身黑色制服的辅警当即严声喝道,可对方却根本不为所动,见状,站在一旁的武装管教赶紧上前将人压制。

沈言渺心惊胆战地看着林之夏被人死死按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宛如死鱼一样动弹不得,心里有根弦咯噔应声而断。

她突然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仓皇惊恐地选择了逃开,只轻颤着留给辅警一句:「告诉她,她说的,我会尽力。」

第528章 爱他坚持的位置

「沈言渺,你哭了?」

靳承寒眉心紧拧看着她泛红的眼尾,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不加掩饰的焦灼:「林之夏是不是乱说了什么,你说话,不要让我着急行不行?」

「……没有。」

沈言渺用力地摇了摇头,眼泪还是不由自主争先恐后地落下。

她承认自己感时伤怀得有些多余,可四年前的她,又何尝比如今的林之夏好到哪里去。

家破人亡。

走投无路。

林之夏说得对,她自始至终仰仗的,不过只是靳承寒的偏心。

沈言渺忽而伸手紧紧抱上他的脖颈,一张清丽的脸颊埋在他肩上,声音微哑:「只是突然发现,我好像……更爱你了。」

这女人什么时候还学会欲扬先抑了。

爱他就爱他,哭什么,他不让她爱了么。

「沈言渺,你下次说这些话之前,能不能简单一些?」

靳承寒冷厉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他旁若无人将怀里的小女人打横抱起,大步就往外走去:「你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苛待了你。」

「好。」

沈言渺破天荒地没有跟他唱反调,她小猫一样乖巧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红着鼻尖点了点头。

须臾,她又小声地问:「靳承寒,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认识林之夏的吗?」

闻言。

靳承寒冷峻的脸色不自觉僵了僵,就算他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能感知到这是一个充满恶意的提问。

不回答是错。

回答了肯定更是错上加错。

不是。

这女人吃醋的时间还能再延迟一些吗,林之夏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她现在才终于想起来跟他翻旧帐。

靳承寒莫名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早知道这女人犟得要死的性子,他当初就该换种方式试探她的心思。

这下好了,他要怎么解释自己跟林之夏都是逢场作戏。

「……不记得了。」

靳承寒沉默许久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他俯身,小心翼翼将沈言渺放在车子后座坐好。

又生怕她不相信似地,不动声色添了一句:「不过应该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否则我不会忘。」

沈言渺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解释,依旧执着地追问:「真的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吗,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

靳承寒似懂非懂地盯着她恳切的脸颊,英气的眉心快要蹙成峰峦:「沈言渺,你先跟我说清楚,你这求知若渴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记不记得林之夏有关的一切,难道很重要?

「我就是想知道。」

沈言渺故意回答得模棱两可,担心他起疑心,她还十分生动摆出一副小肚鸡肠拈酸的不讲理模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问两句还不行?」

「那倒也不是不行。」

靳承寒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似乎对她这样的嗔怒很是喜闻乐见。

只不过……

「我是真的记不太清了。」

靳承寒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他不遗余力将自己所有的记忆翻了个遍,可是除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模糊片段,再没有其他更多。

他的大脑告诉他,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林之夏相知相识。

然而,他自己切切实实的记忆,却只能追溯到美国的时候。

他记得林之夏帮他挡了一刀。

他记得自己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左眼眼底那一颗泪痣。

靳承寒用尽力气也委实想不起来,太阳穴倒跟着一跳一跳开始发疼,他抬手困顿地捏了捏眉心:「大约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

「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沈言渺还不等他说完就温声打断,她动作轻柔地缓缓抚过他眉心,竭力敛去眼底的心疼和无力:「我就是随便问问,不一定非要个什么答案。」

更何况,那答案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哪怕是再出色的心理医生,再精湛的催眠疗法,也不可能一丝不苟地将所有细枝末节强加在被催眠者身上。

靳承寒却对她这样含糊潦草的宽容,表示有些疑惑:「沈言渺,你不觉得你今天很不沈言渺吗?」

毕竟,不撞南墙不回头,才是她的行事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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