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让韩亦彻底崩溃了，他低下头看着地面，嗓音沙哑的询问：“这些......真的是灵萱告诉你的吗？”
“你觉得呢？”
这些，不是韩灵萱告诉她的，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韩亦面容灰败。
除了亲身经历过这件事的人，还有谁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推下江晚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和韩灵萱无关。”许久的沉默之后，韩亦淡淡的说。
刹那间，魏舟一直克制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紧绷着脸，一拳打在韩亦的肚子上。
“韩先生还真是伟大，搞得我都要感动了。”
姜绾看着韩亦狭长闪烁的眼睛，一字一顿：“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是因为痛恨陆珩之对江晚旧情难忘，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终日单相思，才杀了江晚的？”
“是又如何，我是一时糊涂才害死了江晚，大不了，就一命抵她一命......”韩亦双目无神，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不如何，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姜绾开口。
“什么事？”
“华艺总裁叶清和江晚是失散多年的母女，在你杀了江晚之前，她马上就能找到江晚，她自从离婚后至今未婚，所以，一旦找到了江晚，华艺，以后就是江晚的，而你当时是她信任的经纪人，本就可以通过江晚的关系，成为人上之人，根本不需要做容姝手里的一条狗。”
韩亦失神的眼眸迸发出万千不甘。
姜绾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容家真正掌事的是容老夫人，容老夫人一辈子都想找回自己的孙女江晚，如果一年前叶清或者她能够找到江晚的话，那么江晚现在在容家的地位也绝不亚于容姝，同理，她能带给你的，比容姝高百倍，千倍。”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韩亦抱着自己的头低声哀嚎。
韩亦的脑海里，只剩下江晚临死前的场景。
江晚满脸都是疑惑不解，她低吼着，不甘的问自己：为什么？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自从傍上容姝的线开始，他就甘愿做容姝手里的一条狗了，但是不代表他没有人的感情。
很久很久以前，韩亦也曾经是个有着一腔热血，想要在娱乐圈里闯出一番天地，想要自己带的艺人都成为影帝影后雄心壮志的青年。
他在那一批练习生里，一眼就相中了姜绾。
之后，才是陆珩之。
他也想过帮江晚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但是现实告诉他，梦想，就是个狗屁！
雄心壮志，磨灭在这个大染缸里。
连陆珩之这个江晚的男朋友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弃她而去，江晚在他的心里，在那一刻，就成了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韩亦忘记了，那个女孩曾经多么的夺目。
——在人群里，他总能第一眼就认出江晚，她是天生该万众瞩目的人。
最终，自己为了向上爬，亲手杀了她。
杀江晚，韩亦从来没有后悔过。
但是现在，因为姜绾的话，他开始后悔，开始慌乱，开始迷惘。
“求求你别再说了。”
姜绾蹲下身，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浮现出淡淡的悲凉。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以为陆珩之能成为华国影帝，能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在娱乐圈发展，是你的原因吗？”
韩亦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几乎已经猜出姜绾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那是......什么原因？”
“陆珩之是南省陆家人，圈里的陆三少，想必你并不陌生，陆三少是他的弟弟，如果你当年选择放弃江晚这条线，专心抱陆珩之的大腿的话，说不定陆珩之有一天也会被你和韩灵萱打动，然后喜欢上锲而不舍的韩灵萱了呢，可惜，这条路，也被你亲手放弃了。”
韩亦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带出了陆珩之这个影帝，但是姜绾却用他最得意的东西将他彻底击垮。
因为有了容姝的帮助，韩亦对陆珩之也不再上心，还让韩灵萱去认识容飞辰，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陆珩之的身份，完全不亚于一个容家大小姐。
做了陆珩之十几年的经纪人，韩亦却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他甚至完全不知道陆珩之是陆家人。
他，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去挽回了......
“韩亦，”姜绾看着仿佛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颤抖的韩亦，“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我谢谢你——”
韩亦抬起头，扭动脖子，费力的看向姜绾，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平淡。
这个天才少女，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带给他无数惊喜和恐惧，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姜绾的目的，但是他输了，输得彻底。
姜绾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才像话嘛。
他杀了人，干嘛搞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现在这样痛不欲生才对。
韩亦说：“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我不是是个坏人，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我只是，有些恨灵萱不争气，恨自己相信了容姝。”
他抬起一只手，指向江晚生前的房间，吐出一口淤血，又说道：“那个房间电视柜第三个抽屉的下面，黏着一个纸袋，袋子里，有一只当成容姝交代我杀了江晚时候的录音笔，密码，是韩灵萱的生日。”
“有了它，既然你说容老夫人那么喜欢江晚，那么容姝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了吧？”
姜绾的眸子闪了闪。
从始至终，她没有问韩亦和容姝的关系，是韩亦自己像是倒豆子一样都给她倒了出来。
她就知道，韩亦对容姝不可能没有留后手。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你......我不知道。”韩亦摇了摇头，他仍看不透姜绾，“你是想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