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凉丝丝的格外舒服,简禾有点心痒痒。
昨天到现在,她除了洗了把脸外,根本连澡也没洗过。虽然没有多一套衣服换,但这么热的天,如果可以冲冲凉水,一定会舒服很多。
再说了,也不知道这狗血的束缚会持续多久,总不能一直都不洗澡吧?
简禾偷偷瞥了温若流一眼,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往口中抛去,倚在了江岸的树干上乘凉。简禾期期艾艾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温若流道:「你洗啊。」
简禾点头:「好。」
等了半分钟,温若流将糖嚼碎了吞下去,奇道:「怎么还不洗?」
简禾终于忍无可忍了:「你这么坐在这里看着我,我还怎么洗?!」
温若流讶然道:「啊?我以为你喜欢我看着你呢。」
简禾道:「并没有!」
温若流嗤嗤直笑,这才转过了身去,背对着江边,摆摆手道:「我数一百下,一百下之内洗完。一,二……」
居然数得那么快?
这儿左右两旁恰好有船隻挡住,水流不快,水位也不深,是故魔兽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此处。但生平第一次在太阳下裸奔,而且几乎就是背对着背在洗澡,简禾脸有点热,小心翼翼地脱下了衣服,不敢发出太多声音,将衣服迭放在岸边,才坐到了水中。
这会儿,温若流已经数到了「五十」了。
清凉的水浸到了锁骨,舒服地小声喟嘆了一句,悄悄回头看了温若流一眼。
这时,他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哼道:「你还有心思看我,赶紧洗,洗不完就砍掉你的手。」
「!」简禾立即警觉地往江水里浸了下去,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的?」
「听声音,看影子。」温若流百无聊赖地道:「赶紧洗。我可没饥渴到那个地步,连你也要偷看。」
简禾:「……」
岂有此理,这是在人生攻击她吗?
说归说,她的身材也没有那么差吧……不过,简禾还算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势地位,万一把他惹火了,自己没穿衣服会很受牵制,故而敢怒不敢言,没有顶嘴。
但是,变相地,他这番话也打消了简禾心底的那丝羞耻感,终于不再压抑动作,加快速度洗干净了头髮。等她擦干身穿好衣服时,其实时间早就过了「一百下」了。
晚上。
虽然没有流口水,但简禾估计自己是真的睡相差。阿廉还能避到远处,温若流又不能解绑,只能硬生生地受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简禾,警告道:「昨天让你闹得一晚上没睡好。要是今晚还这样,我就砍掉你的手。」
简禾缩了缩脖子,讨价还价道:「别别别,别砍手。最多绑着我吧。」
温若流冷笑道:「也行,那就绑脖子?」
简禾聪明地闭嘴了。
温若流警告完,就和衣躺下睡了。
今晚屋中点了烛火。阿廉下午一个人在这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现在还精神得很。简禾就更不用说了,这里三个人中,就数她一个人睡了好觉。老老实实地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简禾瞥见阿廉正趴在一旁玩儿棋子,冲他招了招手,道:「过来,你在玩什么?」
阿廉将一个粗糙的棋盘捧了过来,简禾一看,原来是一种类似于五子棋的玩具。只不过充当棋子的,都是些形态各异的石头。
简禾有意探听一些这个时候的消息,笑眯眯道:「自己跟自己玩不无聊吗?反正我们都睡不着,就一块儿玩吧。」
阿廉道:「也行。」
他心里想的是——这人昨天晚上没个消停,现在藉机消耗一下她的精力也是好事,今晚就不会那么闹了。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下了一会儿棋,简禾问道:
「你今年几岁了?」
阿廉报了个数,简禾有点吃惊——看样子他也就七八岁,没想到已经十一二岁了……比温若流小不了几岁。
阿廉反问:「那你呢?几岁了?」
简禾嬉笑道:「我比你们都大,我十八了。」
「你十八了?」阿廉嘀咕道:「看着不像啊……」
「我长得年轻吗?」
「不是年不年轻的问题,是你看起来太瘦了。」阿廉刻薄道:「我们家乡十八岁的姑娘,个个都比你丰腴好看。」
简禾:「……」
这孩子有当话题终结者的潜质。
她决定绕开这个话题,道:「那你的名字怎么写?」
阿廉道:「就是指『很便宜』、笔画很多的那个廉。」
「哦,所以你的全名是叫温廉吗?」
阿廉抛了颗小棋子,答非所问:「我问你,你觉得我跟哥哥长得像吗?」
温若流那叫一个俊俏艷丽。可以反推,他十一岁的时候,应该也是个非常精緻的孩子,差不到哪里去。阿廉呢,顶多只能叫清秀。
简禾摇头。
「因为我是哥哥随手救回来的。」烛光的清辉在阿廉的脸上微微晃动了一下:「我爹娘是被魔狗害死的,我娘将我藏到了枯井里,可她也没回来……本来我也要没命了,是哥哥听见我的声音,将我拉了上来。」
简禾顿了顿,道:「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说不得。」阿廉冷冷道:「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但是我以后一定会追随哥哥,我要成为一个大剑仙!我要亲手杀死所有的魔狗,那些替他们卖命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们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