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夜与日的交替之际。
阮琉璃还在睡梦中,就被璇玑给叫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透过烛光看清了璇玑的脸,带着困意的问着,“璇玑,有事吗?”
璇玑点了点头,“主子,殿下说现在就起身赶路。”
阮琉璃微微蹙了蹙眉头,掀开被子起了身,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还蒙蒙黑呢。
她疑惑的问着,“现在就动身?这天都没亮呢。”
璇玑一边收拾着随身的布包,一边回道,“钟浦刚刚过来传话,说殿下要现在就启程。”
阮琉璃也不再耽搁,赶忙起身开始穿衣,简单洗漱过后,便准备出发了。
珍珠怀里捧着干粮跑了回来,“主子,时间紧,奴婢只做了一点。”
阮琉璃点了点头,“嗯,咱们快点走吧。”
珍珠也是麻利,将干粮装好了,拿起自己的布包,三个人匆匆就去了驿站门口。
冥殊羽早就在那里等候,阮琉璃这才发现,连马车也换了,已经不是朝廷派出的那辆马车,而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阮琉璃上了马车,冥殊羽还不耐烦的训斥了一句,“磨磨蹭蹭的怎么这么慢?”
阮琉璃脸色一沉,并没还嘴。
马车启程,直到卯时,太阳刚刚露脸,冉冉初升。阮琉璃撩开车帘,方才发现随行的队伍减了许多,昨日跟着的军队一个也不见了,只是跟着二三十名侍卫,马车的数量也锐减到只有三辆。
再看今日走的路,并不是官路大道,而是树林小路。
看来珍珠昨日说的没错,真的是换路了。
阮琉璃很好奇,冥殊羽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琉璃瞧着此刻的冥殊羽,他靠在软垫上睡过去了,早上起得太早,看来是困了。
等到冥殊羽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冥殊羽一醒就喝了一碗茶。
阮琉璃见他醒了,将好奇了许久的事情问出了口,“咱们为什么要换路?又为什么减了那么多人马?原来的人和马车不用了吗?”
冥殊羽冷着一张脸,似乎不想告诉阮琉璃真相,敷衍的回了句,“一个女人家,听命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让阮琉璃有些不高兴,“臣妾虽是女人家,但也是随行之人,这一时间变动这么大,臣妾也要知道为什么啊。”
冥殊羽淡漠的瞧着阮琉璃一眼,说出这么一句话,“本王今日心情可不好,你话再这么多,本王就把你扔在这荒山里。”
此话一出,阮琉璃也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冥殊羽的性格,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她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
但阮琉璃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是不会这么做的。而这今日的速度明显比昨日快了很多,看来是在赶路。
午时一过,日头就烈了,阮琉璃热的拿着扇子不停的扇,可也没觉得怎么凉快。
这时候,钟浦骑着马赶到马车窗外,说了句,“殿下,出事了。”
这一道声音,立马让阮琉璃有几分紧张,赶忙偏过头去瞧。
冥殊羽撩开车帘,便看到钟浦骑着马和马车保持一个速度,在外面跟着。
冥殊羽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钟浦低下身子,回道,“一切不出殿下所料,那辆马车遭山贼偷袭,此刻坠崖了。”
!!
阮琉璃倒吸一口冷气,那辆马车?是她们昨日乘坐的那辆?
冥殊羽却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又问道,“死伤多少?”
钟浦又回道,“经探子来报,马车里假扮您和侧妃娘娘的人都被杀了,随行的军队也有死伤,但山贼全被斩灭。”
冥殊羽点了点头,“让那批人马往北辄赶,让他们抓紧点。”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钟浦应下之后,就骑着马调头离开了。
这一番对话,阮琉璃彻底的明白了。
原来冥殊羽早就知道今日会有人拦截他们,要对他们下杀手,所以冥殊羽就来个调虎离山。
阮琉璃坐在马车里,身子僵在座位上,惊讶的瞪着眼,好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冥殊羽又喝了一碗茶,看着阮琉璃此刻的样子,眼睛有几分不屑,“怎么不问了?”
阮琉璃咽了口吐沫,摇了摇头,“不用问了,臣妾大概全都猜到了。”
冥殊羽放在茶盏,摸着手里的珠串,随意的把玩着。
只是阮琉璃还好奇一点,“可是,是谁要杀我们?”
冥殊羽没有隐瞒,直接就吐出两个字,“太子。”
阮琉璃听到这个人名,当即就想到北辄藩王冥殊华是太子的人,太子这么做,是不想让冥殊羽到达北辄了。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这个北辄有问题。、
只怕太子现在知道他们刺杀的人并非是冥殊羽的时候,心情是有多崩溃,那种预谋许久却被对方知晓一切的感受,可想而知是很气愤的。
阮琉璃越来越觉得冥殊羽这个男人不简单,在他冷漠的外表下,埋藏着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这个贵妃之子,皇帝的庶子,能够在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想必期间定是经历了旁人不能承受的苦楚和折磨,
他是个睿智的男人,但是却那样冷漠,似乎不管对谁都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脾气暴躁起来,可以毫不怜惜的折磨甚至杀死一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性格必然不是从生下来就有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为今日这番模样?
阮琉璃不得而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太少了。
马车一路颠簸,一直在羊肠小路前行,这样陌生的路,让人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
夜幕降临,山里的路黑漆漆的,所以就决定原地停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