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想继续治疗。
只是这样一来,他担心会连累到曾荣,毕竟曾荣有过病倒的先例。
曾荣一听有疗效的,哪里还顾得别的,忙不迭地回道:「不怕的,不怕的,我这人很少生病的,生病也能很快好起来,倒是你这,既然有效果了一定要坚持,不过那个汤药喝满三个月后最好是停一段时间,我怕你肠胃受不了。」
「也好。」朱恆喝了好几个月的汤药,确实有点腻味了,只是他碍于曾荣没敢说出来,这会听说对肠胃不利,倒是正好可以歇一段时间。
「对了,你这些时日还在看医书?」朱恆问曾荣。
曾荣摇摇头,「只能看点药理书,医书看不太懂,那些脉理、病理什么的没有师傅教很难领会。」
「那你拿我练习吧,你给我把脉,记录我每日的脉理变化,看看我身子是否有好转。」朱恆把手伸向了曾荣。
曾荣没有去接他的手,而是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这位公子,在下观你面相比半年前明显圆润些许,且双肩也不似之前单薄,故这位公子请放心,你已经脱离危险,离痊癒不远了。」
这番话倒也不全是玩笑,而是她真切地感知到朱恆的外部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还有一点,朱恆这些日子确实没有生过病,这点连太后都提过。
太后心里也明白这一切该归功于谁,因而,见曾荣没少往慈宁宫跑,她送了曾荣一件既轻巧又暖和的貂鼠皮披风给她,这件披风比柳春苗那件狐狸毛披风的珍贵多了,只是以曾荣的女官身份是不敢轻易穿出来的,因为这件披风的罩面也是珍贵的云锦。
说来也是巧,曾荣刚想到太后送的那件披风,朱恆也笑着道:「有劳这位姑娘了,为表谢意,小生特地为姑娘准备了一件谢礼。」
说完,朱恆真的从旁边抱出了一个包裹,并把这包裹送到曾荣面前。
「这是?」曾荣一边问一边打开了包裹。
包裹里面是一件衣服,确切地说是一件鹤氅,大红的暗纹绸子面,里面是狐狸毛,纯白的,再一细摸细看,竟然是狐腋毛,也就是说,这件鹤氅是狐腋裘做的,只不过为了遮人耳目,罩面用的是普通的绸子。
「给我的?太后不才刚给了我一件么?」曾荣有些不太想要,这件衣服没有一百两银子肯定拿不下来。
「皇祖母是皇祖母,我是我,这衣服你日常可以穿。记住一点,能用银子买到的东西对我而言均不是难事。」朱恆看出曾荣的顾忌,说道。
「好吧,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啦。」曾荣收下了这份心意。
「不许跟我提谢字。」朱恆听到「多谢」二个字颇有点逆耳。
「好,不提就不提,你也不许提。」曾荣从善如流地改了,并把衣服往身上试了试,还挺合身的。
朱恆一看,没让她脱下来,说是就让她这么穿着走,新衣服肯定暖和,曾荣正犹疑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是甄晴闯了进来。
好在曾荣这会已帮朱恆整理好了,倒是也不怕被她看到,只是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行径若是形成习惯可就麻烦了,因而,朱恆委实很生气。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上上选
甄晴本来是找了个来向太后请安的说辞才过来的,可看到曾荣身上的新衣服,心里一酸,忘了自己来这的初衷,只因她曾亲眼见王姑姑一针一线地把这件珍贵的狐腋裘缝好,没承想居然上了曾荣的身,凭什么呀?
她才是朱恆过了明路的侍妾,且还是唯一的侍妾,可这些时日朱恆是如何对她的?
冷落她不让她近身也就罢了,可他居然去招惹别人,还堂而皇之地把这个人带在身边,堂而皇之地送她衣服,那她呢,她算什么?
曾荣见甄晴衝进来后眼睛一直盯着她身上的衣服,也猜到准是对方见过这衣服,刚要开口解释几句,只见朱恆把脸一拉,「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小海子在门外听见这话,隔着门帘道:「回二殿下,奴才没拦住,是奴才的错。」
「出去?凭什么出去的是我,我是太后过了明路的人,她呢?你们两个……」
「打住,启禀二殿下,下官先告辞了,下官不掺和你们的家务事。」曾荣打断了甄晴的话。
她可没兴趣去听一堆污衊之词。
朱恆本想留下曾荣好生解释一下此事,可抬眼见曾荣冲他笑了笑,他点头了,同意让她先离开。
他们之间,应该是彼此相通的吧?
他们之间,应该是彼此信任的吧?
既如此,他们之间也无须解释了。
再则,他也明白过来,他若执意留下曾荣,一旦这个女人信口开河说出点什么污言秽语来,只会让曾荣更难堪,与其如此,还不如先让曾荣离开,他再腾出手来好好和甄晴沟通沟通。
「你,你别走。」甄晴见曾荣真的要走,心下一慌,拉住了她的衣袖。
事实上,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拉住她,只是下意识的一种动作。
「不了,我说过,不掺和你们的家务事。」曾荣挣开了甄晴的手,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朱恆目送曾荣的背影离开后,沉默了一会,方看向甄晴,示意她坐下来。
「我以为,我已和你说清楚了,若你不认同,你可以提一个新条件,记住,机会只有一次。」朱恆说道,语气倒还算平和,只是平和中尽显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