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心理,抱着东西就往卧室走,可没两步又被叫住了——
「等等。」
萧逆烦不胜烦。
这人搁学校的时候也没这么磨叽啊!
他回身。
司风眠靠在门边,低头一摸鼻子,然后微抬下巴,冲他笑笑,「我对机械有点研究,也解开过这个机关盒,你的图纸,要我帮忙吗?」
萧逆一怔。
小书房里。
翻来覆去研究分镜本的司笙,恍然间听到「叮咚——」一声响,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手指轻轻揉捏着眉心,司笙打起点精神,从抽屉里把手机掏出来。
【凌西泽】:还没睡?
【凌西泽】:你外公交代我,要监督你早点睡。
外公?
司笙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大脑一片清明。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门一拉,开了扇窗的阳台有风漏进来,吹得她浑身冰凉。
没回卧室,她抬眼往隔壁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一落地窗里,立着一抹黑色的影子,身影颀长,灯光把影子拉出阳台,未全开灯的卧室有些昏暗,影影绰绰。
她一侧过头,视线就同那抹身影对上,四目相对,透过漆黑的夜、黯淡的光、刺骨的风,隔着一层层的玻璃,有短暂的交融。
手机振动起来,伴随着音乐声,司笙垂眼一看,发现是凌西泽的电话,再往外看时,隐约见到他手机屏幕一闪。
轻笑一声,司笙把电话接了。
未等凌西泽说话,她就已然开了口,「合着你还当奸细啊?」
「老人交代的,没法拒绝。」凌西泽敷衍答完,话音倏地转了个弯儿,「把窗户关上,天冷。」
走进阳台,把敞开的窗户一拉,外面呼啸的风声立即被隔绝在外。
司笙倚着栏杆,左手往后搭在上面,侧首望着左侧立着的身影,「你跟他说住我隔壁了?」
若不说这个,老易也不可能交代这些。
「嗯。」
凌西泽没有否认。
「还说什么了?」
「閒话家常,能聊的都聊了点。」
眉眼轻扬,司笙声音微低,颇为无语,「您倒是有閒工夫。」
电话那边静默两秒,没有说话。
待司笙纳闷之际,却听得他低缓有力的声音,「这也分人。」
手机紧贴着耳侧,一字一字往耳里落,像是裹着温度似的,温暖熨帖,听得司笙微微一怔。
分什么人?
心有一瞬往下落,砸在水里溅起水花,她压着某些情绪,欲要询问,可未开口,凌西泽已经转移了话题,「早点睡,不然我告状了。」
这威胁确实管用。
平日里,知道易中正看不到,随她怎么瞎编乱造都行。但就这段时日司笙的观察,凌西泽在易中正里的信用值呈爆发式增长,隐约有碾压她的趋势……
司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病床上的易中正担忧。
毕竟,不孝。
「我不介意你现在认识到我的价值,决定跟我搞好关係——」
电话里那厮得寸进尺地开口了,司笙嗤笑一声,「做梦吧,挂了。」
手机移开,司笙刚想挂断,旋即又想到什么,又把手机贴回耳边,道:「等一下。」
「什么?」
她的临时反悔,让凌西泽的嗓音里沾着笑意,混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包容。
司笙问:「你的头像,什么时候偷拍的?」
先前鲜少跟凌西泽微信聊天,险些把这事给抛诸脑后。
凌西泽用来做头像的素描,是她跟凌西泽确定关係后画的。
其实,若是普通一张素描,或许没什么,他爱拍不拍、爱用不用,问题是……
那素描所画的,是他们确定交往那日的地点。
极北之地,分明是春暖花开的春日,那里依旧如寒冬腊月,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他们困于那里,鬼使神差的,她就这么跟凌西泽交往了。
如今一看到凌西泽的头像,司笙就难免想起过往那些事,从不把琐碎旧事放心上的她,每每想起,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隔着玻璃,凌西泽远远看着阳台这抹高挑身影,忆及往事唇角噙着些微笑意,「就你画好的第二天早上,你当时还在睡觉——」
「换了!」
听到后面两个字,司笙头都大了,猛然拔高的声音,赶紧打断凌西泽的叙述。
眼眸颜色沉了几分,如泼墨了般,凌西泽慢条斯理地说:「那件事都发生了……」
「谁跟你提那事了?」司笙蹙眉,一个字儿都懒得听下去,「我让你把头像换了。」
手指理着衬衫衣袖,凌西泽两道视线赤裸裸打过来,口吻肯定,毋庸置疑,「我喜欢,不换。」
这丫的无赖。
深吸口气,司笙咬咬牙,「找事呢?」
「要版权费的话,可以联繫我律师。」
「……」
好傢伙,整不死你!
电话挂断。
几秒后,站在阳台的身影消失,落地窗被哐的一声甩上。
紧接着,遮光窗帘被拉上,阻隔着一切视野,连光线都被遮住了,唯有寂静空荡的阳台。
静静望着空寂的阳台,凌西泽良久才放下手机。
往事浮现心头,十九岁的司笙和二十四岁的司笙,身影来回重迭,时光赋予她的魅力和光彩,比他所想的,要多得多。一举一动,牵引着他的心神,令他心动难耐。
竟有一天能跟她心平气和提起那事……
今晚怕是得失眠。
客厅里。
司风眠和萧逆坐在地上,对着几根木块和一张图纸,面面相觑。
拿起一支笔,司风眠在图纸上圈出一个图案。
「都对过了,只能是这个机关构造出了问题。」司风眠一抓乱糟糟的短髮,严肃的表情里透着几分苦恼,「这机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