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情感,他不敢有丝毫泄露。
然而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他已习惯了她每天陪在他身边,再加上战争时期,每天都在死人,他的这份感情,便有些失控了。
他突然意识到,生命才是这世间最为宝贵的存在。
只要活着,就应该去追求自己心中的梦想。
否则,活着的意义何在?
不能过自己渴望的生活,跟那些死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段时间,李言已打定主意,如果老天爷让他们活下来,他一定努力考取功名,哪怕还是配不上她,他也会跟她表白,然后用千倍万倍的对她好来弥补他身份上的不足。
不过,现在是战乱时期,他怕自己死在战场上,所以不敢表白,只能暂且忍耐。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嫉妒心。
乔烙受伤,谢鸢照顾他,这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压不住心中的酸涩。
他知道不应该,可他就是忍不住。
好在,李言这人,沉稳惯了,哪怕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所以他心中的酸涩,谢鸢是半点也没看出来。
谢鸢沉默了一会,道:
「虽说受的只是皮外伤,但最好还是休息几天,可她不放心我哥一人守城门,都没怎么休息就又去南门了。」
「心疼?」李言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乔烙跟他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如今兄弟受伤还坚持作战,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人吗?
谢鸢怔愣地望着李言,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等谢鸢开口,李言急忙道: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他低头,不敢看谢鸢的眼睛,小声解释:
「打仗打得脑子有点犯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鸢没有听出他话中的醋味,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你没说错话,不用向我道歉。乔烙受伤了,你问我心不心疼很正常。」
李言强压下心中酸涩,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那你,心疼吗?」
谢鸢想也不想便道:
「当然心疼了。拔箭时她流了好多血,吭都没吭一声。」
箭头拔出时,边上的守宫砂彻底毁了,谢鸢哭了。
但是乔烙,却一滴眼泪也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