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林郁诚恳的鼓励道。
阳黎太干净了,下次发牢骚得换个人。林郁长期接受小少年『佛性』洗礼,现在彻底放弃让他争出道位的想法了。
孩子太优秀,无论实力还是性格,都不适合跟惠铭那几个为伍。
「对了,说起来…」林郁打算问他个人SOLO选曲的事。
前两天提交决赛节目审核表。别人早早定好了个人SOLO曲目,甚至编舞都完成了。
只有阳黎磨磨蹭蹭,连要表演的歌还没决定。
林郁话还没问完,前排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响动,夹杂惠铭暴躁的嘶吼。
「段决!你丫跟我说话什么态度?」惠铭一脚踹在段决肚子上。
段决摔倒在地,腰背重重磕在桌棱上。
他闷哼着爬起来,头髮遮住半张脸,眼神阴鸷可怖。
「我说错了吗?要不是阳黎主动放弃,第一哪轮得到你。」他捂住腰轻咳两声,阴涔涔笑道,「可惜你没那个命,就是捧上去,你也摔下来了。」
「闭嘴!」他每句话都刺着痛处,惠铭失去理智,捏紧拳头扑过去要暴揍段决。
旁边围观的连忙拉架,生怕决赛前为名次打斗的丑闻压不住。
原本坐在1、2名旁边的Elan悄无声息溜走,躲到阳黎跟前避难。
「啥情况啊?」吃瓜群众跟他打听,「段决是惠铭的舔狗啊,怎么翻脸了?」
「哎呀,你没听说吗?」同样身为资深八卦爱好者,Elan热情的跟林郁分享,「段决已经超过惠铭了,他现在是第一。」
「靠!」林郁没忍住爆了个粗,「难道惠铭被当枪了?这破节目,台下尔虞我诈比表演可精彩太多了。」
论实力,惠铭跟阳黎隔了250个太平洋。
结果播出至今,阳黎名次稳定下降,惠铭的C位不动如山。导致许多不明真相的观众,将火力集中在惠铭身上,害他整整被骂了三个多月。
终于到决定资源、享受福利的时刻,惠铭排位却开始跌落。之前承受的重重漫骂侮辱,显然是为真正『太子』段决挡枪,难怪惠铭心态崩了。
「段决啊…」阳黎合起小本,盯着扭打的两人瞧了眼,依稀回忆起某些细节。
初舞台结束,段决是最早跟他打招呼的人。第一次公演选曲,他殷勤的选择来自己组。
后来第二次公演,段决名次在阳黎前面。他迫切的选择了创作二组,眼巴巴想让阳黎过去…
阳黎天生喜欢交朋友,比如林郁、比如Elan、比如周博渊。
真心对待自己的人,阳黎也会以同样的感情回应他们。
可他跟段决却处不来,无论段决如何示好,阳黎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算计的意味。
现在回想,段决刚开始接近他,或许另有图谋。像他后期对待惠铭那样,谄媚讨好,千依百顺。
「惠铭,我劝你考虑清楚。」眼瞅着惠铭要打过来,段决毫不闪躲,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我是第一,是C位。出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闭嘴!闭嘴!」惠铭硬生生停住拳头,转移方向砸在墙上,留下带血的印子。
纵使有千万不甘心,惠铭收起拳,胸腔剧烈起伏。
他猩红的瞳眸瞟向后排,声音都带着血腥味,「阳黎,你出来!」
「啊?要打架吗?」阳黎缓缓撸袖子。
惠铭刚才还很有气势,注意到他的动作,身体控制不住抖了下。
「阳黎你冷静!」周博渊立刻劝道,「你武力值那么恐怖,动手会死人的!」
「我只是有点热。」挽起袖子的阳黎满脸无辜。
相声演员发功,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
惠铭带阳黎爬上顶楼,料峭的冷风呼啸,天台是整个录製大楼唯一没有监控的位置。
「呼…我遭报应了,你现在肯定特别高兴。」惠铭背对阳黎,摆出影视作品中反派洗白的经典造型,深沉的说,「我给你道歉,咱俩之前一笔勾销吧。」
惠铭以前仗着节目组力捧,处处树敌。现在真相大白,惠铭才终于醒悟。
「我为什么要高兴?而且段决打你,我勾销什么?」阳黎挑了个清净角落坐下,从外套口袋摸出小本本继续写写画画,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
「你不肯原谅我?」惠铭简直难以置信。
他以为阳黎这种好脾气,只要自己肯道歉,他烂好人的性格肯定会不计前嫌。
「我有原谅你的理由吗?」阳黎依旧淡淡的懒得看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小本本上。
空白的纸页顶端写着标题,《诗的十七行》。
阳黎把自己比作诗,为十七岁留下三两句琐碎的文字。
『此生山水再相逢,倘若还存余梦未醒,我仍是你的少年。』
『那时还以心火煨烈酒,借着醉意放肆轻狂,来人世间闯荡。』
希望未来某天,他重新踏上征途时,还有人会记得自己。
其实阳黎并不害怕淘汰,他只害怕辜负喜欢自己的人,想把最好的留给他们。因此即使节目组不让唱原创,阳黎还是固执的想写写东西。
初春乍暖还寒时节,正适合萌发灵感,缺点是凉风飕飕,真有些冷了…
阳黎揉揉胳膊后悔的想,刚才为什么要把袖子撸上去啊?鸡皮疙瘩都冻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阳黎:原谅你?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