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自己是个瘦老头,对着侯将军这样身形健硕,一看就力气很大的人十分嫉妒,见他乐的笑出一口白牙,瞥了一眼:「我看诊的时候不喜外人在旁,将军先出去吧。」

「诶!」

如今眼见着他乐意帮表弟治病,别说是让侯将军出去了,就是让他滚蛋他都会马不停蹄的滚。

他答应一声,与那童子一道出去,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纪长泽没有跟自己一起出来,顿时有些茫然的转过了头。

「纪先生?」

纪长泽站的稳稳当当,面上神色如常:「我乃师父弟子,不算外人。」

神医一乐:「对,这才是我的好弟子,正巧,你虽没有基础,但过目不忘,那些理论对你来说也不如何难,你就在这儿,看我问诊,好好学学。」

将军:「……」

他看了看坐在那的军师,又看了看站在神医身后一脸「我这是在学习」的纪长泽。

三个人,又是他一个人出去。

等着侯将军出去了,神医才坐下来,挽起袖子:「来,小子,把手给我。」

军师安静的挽起袖子,露出下面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的手臂,递到了神医面前。

瘦小老人摸了摸鬍子,开始为他把脉起来,安静的感受几秒,他眉毛一跳,略有些惊异的望向面前人。

纪长泽见状,连忙问道:「师父,如何了?可是有什么不好?」

倒是军师还很稳得住,见神医看自己,也微微勾唇,浅浅一笑。

「不是有什么不好,是非常不好。」

神医还是有点本事的,虽长期未诊脉,言语间却满是肯定:「他本就体虚,需要好好将养,如今身体亏损这般大,定然是没有好好养着反而还劳累奔波,再加上曾经中过毒,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

纪长泽拧着眉,他之前猜到了军师身体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不然原主也不能害得了侯将军。

只是没想到,军师之前还与他彻夜查看沙盘,制定计划,谈笑之间除了脸色苍白一点没有半点不对,身体却已经这么差了。

军师依旧是不怎么意外的模样。

他抱着手炉,问道:「求问神医,我还能活多久?」

说起这个,神医可就得意了。

他颇为自得的摸了摸鬍子,干咳一声:「若是没遇到老朽,恐怕最多只能再活半月。」

纪长泽直接捕捉重点:「但他现在遇到了师父。」

「没错。」

神医在旁边找了找纸笔,开始写方子:「他如今这样,倒是不好再劳累,不过我给他开个药方子,照着这个吃,再多吃点好的,也不能补的过头了,养个一年半载的,虽春秋还会咳嗽,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了。」

诶呀呀,他可真是一个出色的大夫。

在死门关上的人都能给拉回来。

纪长泽见师父一脸「你夸我啊夸我啊」的表情,非常配合的夸道:「师父果然厉害,悬壶济世,如此本事,可传千古啊!!」

「哈哈哈哈哈不足为提,不足为提。」

神医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神情越发自得。

他拉着纪长泽,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告诉徒儿为什么要这么开,这个药材又有什么用。

等到说完了,又最后总结一句:「这些你记住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些医书,你都看完,再多接一些病人诊治,十年八年的,也就可以出师了。」

诶呀,还是带天赋高的徒儿好啊。

不用操心。

神医巴拉巴拉讲完了,进屋抓药去了。

作为一个大夫,即使不问诊,他这里的药材也多的很。

于是屋里便只剩下了纪长泽与军师二人。

纪长泽跪坐在了军师对面,也没委婉,直接问道:「何人下的毒?」

「不过就是有一探子盯上了军师的位子,打算杀了我取而代之罢了。」

军师不在意的笑笑:「纪先生可安心,自那之后,凡是新入军营的人我们都会排查干净,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纪长泽:「我倒是不怕,我本就会射箭,如今又跟着师父学医,到时再学一些毒术,寻常人近不了我的身。」

面前的军师笑了笑:「也是,纪先生本就不是寻常人。」

他道:「方才神医说我命不久矣之事,还请纪先生莫要告知他人。」

纪长泽也不问他为什么。

想也知道,军师知道诊断结果后一点都不意外,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在这段时间里却始终如常,就是想瞒着人罢了。

之前瞒着,是反正也治不好,不如别人不知道,也免去了多个人担忧。

如今瞒着,是反正也治得好,说出来只会凭空添焦虑。

纪长泽一向很欣赏军师,如今这份欣赏就更加厉害了。

「自认识大人以来,您向来都是这副模样,军务和琐事都打理的干干净净,纪某倒是有些好奇了,您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军师抬眼,面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我自然是有的,只是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也无人能够办到。」

纪长泽替他倒茶:「大人不妨说说,也许我能做到呢?」

军师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沉重:「我想要国泰民安。」

「想要在我军战士在战场上搏命时,朝廷可及时拨发粮食衣物,而不是分成几份阵营,为了得这个战功而争吵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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