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刺猬。”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像杀人是件很好玩的事情。笑到一半,脸色却变了。
她看见剑光一闪,一只手掌连着针筒一起飞了起来。
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床尚。那只手虽脱离了手臂,手指还按在机簧上。
唐十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断腕,好像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等她略微明白过来时,荷衣的剑已经到了她的咽喉,却没有再刺下去,只是在她玉润光滑的左臂上轻轻一划。
她看着自己的左臂垂了下来,眼泪忽然大滴大滴地淌下来。
“你剩下的这只手,以后虽不能用力,却还可以炒炒菜。”
“我发誓,总有一天你要为此付出代价!”唐十嘶声道,一咬牙,撕下一块裙布缠住伤口,冷冷地看了荷衣一眼,飞快地冲出了门外。
那一眼阴森怨毒,直令荷衣从里到外地打了一个寒战。
屋内又复归了宁静。
荷衣抱着剑,默默地看着慕容无风。
他仍在吃力地喘息,满头冷汗,模样十分痛苦。
她知道,他并不想别人看见他发病的样子。可是她仍然走过去,一面握住他的手,一面替他擦去额上的冷汗。
“我不该叫你出来的。”她叹了一声。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折腾了近半盏茶的功夫,呼吸方渐平缓。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灰衣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剑光一闪,陌生人的脸上已多了两个血洞。荷衣的脚一踢,那人“啊”地一声掉下楼去。
她走回来,重新掩上门。
手心是热的。脸也是热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再讲话。
门,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被人踢开。
屋子里有两个手无寸铁的病人。荷衣已暗下决心,绝不让唐门的人再有机会走进这间屋子。
等待中,时间是那样漫长。
无事可做,慕容无风只好拾起掉在地上的那只手,仔细端详。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手总是比脑子要来得快?”荷衣道。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这是一只人手,”他凝视着她的脸,缓缓地道,“你是怎么把它给砍下来的?”
原来他在研究这个问题。
荷衣苦笑:“我是从左边把它砍下来的。”
“难道江湖就是这样的?经常要去砍人家的手?”
“不经常。”
“哦?”
“最经常的事情是砍人家的头。”
有人在门外轻轻地敲门。
荷衣笑道:“这个人还不错,至少知道进来的时候要先敲门。”口里说着,手里已拔出了剑。
“楚姑娘,请开门,是我,谢停云。”
门开了,谢停云一头汗水地走了进来,看见慕容无风完好无恙,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楼梯上蹬蹬几声,赶上来了翁樱堂和先前的两个灰衣侍从。显然有一番苦斗,三个人的衣服都破了,身上背上都是血。
“有没有人受伤?”慕容无风问道。
“没有,只划破了几个口子而已。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侍从连忙解释:“谷主自己没事罢?”
“没事。多亏了楚姑娘相助。”
三个人的眼光一齐转向荷衣,目光中满是感激:“楚姑娘,多谢!”
荷衣道:“唐门的人呢?都跑了吗?”
三个人的目光忽又变得肃然。谢停云迟疑着道:“没有。我们有麻烦,正要上来请示谷主。”
慕容无风道:“什么麻烦?”
“他们的手里有吴大夫。一定要谷主本人才能交换。”
慕容无风道:“吴大夫?吴悠?”
谢停云点点头。
“他们怎么会找到吴悠?她全天都在谷里。”他觉得奇怪。
谢停云垂首道:“我们也不知道吴大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谷。挟持人质原本不是唐门的作风。据属下观察,围攻我们的人里,有一部分不是唐门的人。也许他们担心力量不够,还请了别的杀手。”
慕容无风地道:“送我下去。”
谢停云道:“谷主,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您一现身,只怕会有危险。”
慕容无风的脸已经板了起来:“送我下去。”
雨后的月光十分惨淡。惨淡得一如吴悠苍白的脸色。她披头散发地立在庭院的中央,脖子上按着一柄锋利的宝剑。她的身后是一个身形极高,面无表情的黑衣人。黑衣人左手好像挽着僵绳一样地挽着她的一头黑发。
羞辱,愤恨,她的脸惊得煞白。
然后她忽然看见了慕容无风。
一看见他,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下来,为什么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是为了她么?
“你们想把她怎么样?”慕容无风冷冷地道。
“不敢,只想请慕容先生屈驾往唐门走一遭。只要谷主肯答应跟我们走,吴大夫自当璧还。”
“好,你放了她,我跟你们走。”声音虽是有气无力,说出来却是斩钉截铁。
“果然是神医,爽快!”有人鼓了几下掌,从黑暗中走出来。
“不!先生!你别过来,我……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过来!”想不到他竟肯为自己冒险,吴悠立即紧张地大叫了起来。
“麻烦谷主自己走过来,其它的人请退后十丈。谷主一过来,我们立即放人。”
荷衣道:“我们怎么可以相信你?”
“啊,差点忘了舍妹的吩咐。请楚姑娘一起过来,路上谷主也好有人照顾。楚姑娘,请。”
荷衣冷笑:“她当然会记得我。”
“此事与楚姑娘无关,希望阁下不要节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