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来到停车场,看到了蓝亮的车子,掏出一根铁丝鼓捣了一下,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看到了副驾驶杂物柜里的手机,拿出来,解开密码,登录蓝亮的个人微信公众号,发了一条消息:我要死了,有人要灭口,求救!!
然后把手机往口袋里塞,弯腰扯开两根线,搭在一起,点火,启动,倒车,出了停车场,扬长而去。
他比蓝亮更加清楚危机在哪里,陆先生的指点还是有用的。
黄风三年前来到东海城,本来是来投靠一个亲戚的,来了之后发现那个亲戚被人杀了。
黄风在东海城举目无亲,只好重操旧业,有一次半夜摸进了蓝亮的租出房里,翻了整个家,发现穷得连个电视机都没有,翻完全家,只找到一串透明光亮的菩提子,看着还顺眼,顺手就戴在了左手上,正要离开时,恰好蓝亮回来了,两人见面的场景有些可笑……
黄风一个急刹车,避开一个过马路的老太婆,吓出一身冷汗,这个老太婆不看红绿灯的吗?
老太婆回头对着黄风的车骂个不停,直到有个年轻人过来把老太婆拉走。
黄风收回神,无奈的苦笑,如果骂的人是个年轻人,他一定会冲下去和他理论,骂对方眼瞎,可一个老太婆,骂你你只能认了。
绿灯一亮,他继续加油前行,距离蓝亮的家不到一公里了,可是那个家估计再也不会等到他的主人回家了。
黄风叹息一声,他虽然已经向大哥求救,可是人家现在还有任务,也没确定能不能来支援他。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蓝亮活得时间长一些。
从陆先生的话里,他听出来了,这一次是蓝亮的生死劫,除非他的老大回来,否则谁也救不了蓝亮。
令黄风不解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杀蓝亮?难道是因为他是吹哨人,破坏了他们的大计?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大可以把蓝亮在宾馆里直接杀掉,为什么要捉走?
陆先生听到他这个问题时,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向他,长长叹息一声,没有给他答案。
还拍拍他肩膀,劝他不要干涉这件事情,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可是黄风说服不了自己。
虽然知道捉走蓝亮的人十分强大,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够对抗的,可兄弟是干嘛的?不就是用来帮忙的吗?
如果做兄弟的漠视兄弟出事而袖手旁观,那要兄弟干嘛?
黄风现在拥有的一切,大部分都来自于蓝亮那个晚上的大度和豁达。
那晚,黄风要出门,蓝亮进门,一人一贼对视着,谁也不说话,距离不过一米五。
对于黄风这个做了十几年小贼的人来说,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碰到,当时心里十分紧张和害怕。
“你手中的那串菩提子,是十年前我十三岁生日时,我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我母亲嫁给我父亲时唯一的嫁妆。它出自尼泊尔光明寺,是我外公专程为我外婆去求来的。我外公在求到这串菩提子后不久,就被同行的伙伴杀害,尸骨不存,魂无归处。我外婆听说后,徒步三千里,追杀那个凶手,终于捉住他,问出了外公被抛尸的地方,又徒步四千里路,找到了外公的尸骨,在外公的手腕上,留下了这串菩提子。”
黄风听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急忙脱下手中的菩提子,恭恭敬敬递给蓝亮,浑身颤抖着,破天荒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做贼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做一个贼是多么的可耻!
他每偷走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极可能是主人家最珍贵的记忆,最刻骨铭心的回忆。
他偷走的不是什么宝物,而是别人的历史,是传承!
从那一刻开始,黄风突然就大彻大悟了,从此后,他再没有偷过一样东西。
不过,最终能让他和蓝亮成为生死兄弟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车子停在了郊外的一座废弃厂房五百米外的一棵榕树下。树下,两个老人在下象棋,争得面红耳赤,围观着十几个男女,四个孩童在人群四周奔跑叫喊。
没有人看黄风一眼。
从这里可以看到厂房四面立起来的瞭望塔,高达十米,厂房的围墙上还留有防盗铁丝电网,只要一通电,除了神仙,没有人能够过去。
黄风看不到厂房大门,但黄风知道大门是一扇厚达五十公分的大铁门,左右开,除非用炮弹轰,否则根本破不开。
这家废弃的工厂原本是东海城日用化工厂的生产基地,三年前黄风曾经踩过点,还想混进去偷一些东西出来卖,结果花了三天时间都没有办法混进去,只好放弃。
不料今年这家化工厂突然宣布破产,遣散所有工人,并且转手卖给了一家来自太阳国的汽车制造厂。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异常轰动,五千多原来化工厂的工人联合起来封厂,逼着那家汽车制造厂离开了。
但原来的厂长早已经逃出国外,这家工厂就变成了一家废弃厂房。
陆先生告诉他,这里将是蓝亮的魂归之地!
对于这个两个月来在东海城声名鹤起的神算陆先生,黄风根本不敢怀疑。
从他出现在东海城,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真实发生了,大到凶手的具体特征,小到一只猫失踪后葬身之地,无不灵验。
在东海城,陆先生就是神仙下凡。
黄风回想起来认识陆先生的经过,都感觉是在做梦。
两个月前的9月18日上午十时,全城正响起一阵阵的警笛声,那是大夏国百年来一直不曾间断的一个警醒世人的举措。
百年前的9月18日,是大夏国被太阳国入侵屠杀的日子,是国耻日。
当时黄风走在下班回家的半路上,立足抬头,聆听呜呜声响,突然双眼一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