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五经》等,都一函函地摆着。东墙是一张八仙桌子,上面供着四样果蔬,墙上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先父母灵位。除此之外,再无二物。
曾国藩感叹一句:“雪琴,你如何这般清苦?内人和孩子如何不见?”
彭玉麟边在锅屋掏米边道:“雪琴至今尚未娶妻,哪来的孩子?”
曾国藩和萧孚泗就站在屋里,亲兵们就在屋檐下站着聊天。
这时,一名老丈柱着根棍子,一摇三晃,推开院门走进来,喊道:“雪琴啊,来客了咋不言语一声?别做了,笨手笨脚。请客到我家屋里喝汤吧。”
彭玉麟一脸雾气从锅屋站出来,道:“七叔,您老回家歇着吧。我这里不碍事。”
老丈这才口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出去了。
曾国藩让萧孚泗和亲兵们一起动手烧水烧饭,自己动手给彭玉麟的父母上了柱香,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彭玉麟慌得忙从锅屋里跑出来,拉起曾国藩,连连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彭玉麟把饭给拾掇好以后,就到邻院去借碗筷。
曾国藩等众人就站在院子里,简单吃了些东西。
曾国藩让亲兵帮彭玉麟把里外收拾了一下,便道:“雪琴啊,你现在就跟我回长沙吧,我不能让你再在这里住下去了。有什么要交代的,跟村里交代一下。然后我们就动身。”
彭玉麟对着曾国藩深施一礼道:“大人容禀,大人的心意,雪琴这里全领了。雪琴是个散漫惯了的人,受不得拘束。何况,雪琴现在是个白身,肩又不能挑担,手又不会提篮,这样的一个人,到省城能干什么?不是给您老添累赘吗?按理,雪琴应该留您老住上一夜,歇歇乏,可这里太不成样子——”
曾国藩对萧孚泗道:“你领着他们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找人家要几个竹箱子,统一装好封存,然后留两个人看着。我们连夜回省,路过县城的时候,着县衙用车来拉。彭相公今夜与我们一起回省。”
彭玉麟忙道:“...
道:“大人,您老不能强人所难啊!”
曾国藩一把挽住彭玉麟的手说道:“雪琴哪,你我一见如故。我请你到省城,不是去享福,而是去受苦啊!你若怕受苦,我便不勉强你。”
萧孚泗这时已经带着亲兵们收拾起了东西。
彭玉麟道:“大人,玉麟想问一句:您老一定要让我去省城,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呢?”
曾国藩小声道:“雪琴哪,我想问你一句:要想彻底剿灭长毛,当务之急,应该办什么呢?官军连吃败仗,症结到底在哪里呢?”
彭玉麟深思了一下,似有所悟地点了一下头道:“雪琴没有猜错的话,大人莫非想在省城设立水师?”
曾国藩紧握了一下彭玉麟的手,高兴地说道:“造船,练水勇,全看你彭雪琴的了!你呀,到了省城,有得苦吃啊!”
萧孚泗等人把屋里的东西很快收拾齐整。
彭玉麟小声问一句:“造船练水勇,这需要老大一笔银子啊。您老现在是湖南帮办团练大臣,不是巡抚,这笔银子,无处筹措啊!”
曾国藩皱了皱眉头道:“我跟你说句实话吧,造船练水勇,还只是我肚子里的算盘。朝廷能不能准,饷银如何筹措,我自己也没底呀。走吧,回省后我们两个慢慢商议。孚泗啊,你留下两人在此看守,你还骑你的马,让彭相公和我坐一辆车子——雪琴,我们上车吧。”
彭玉麟很无奈地说一句:“大人稍等片刻,容雪琴给父母上一柱香。”
彭玉麟话毕走进屋去,萧孚泗跟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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