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抽了根烟,胸腔里的憋闷和不适稍稍好了些,梁隽邦拧灭烟头,回到病房里,打算和韩希茗一起走。
不过此刻,韩希茗却已经不在了。梁隽邦疑惑,他自己先走了?
往内室床上看了一眼,早早安静的睡着。梁隽邦不忍多留,转身要走。
「能陪我说说话吗?」
身后突然响起早早的声音。
「……」梁隽邦疑慢慢转过身子,只见早早正吃力的想要坐起来。他不假思索的上前,将她扶起来,「别起来,躺着吧!你身体这么虚弱,加上又……」
话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早早微怔,抿着嘴笑了笑,「我怀了宝宝,你也会这么紧张?」
「当然。」梁隽邦嗓子眼发硬,胸口、指尖都涨的发紧,「我们还是朋友,而且,你是希茗的妹妹。」
「就只是这样吗?」早早抬眸看着他,隐含着期盼。
梁隽邦语滞,半晌才点点头,「嗯。」
良久的静默,气氛凝滞。
「哎……」早早长舒了口气,靠在软枕上,「其实,我觉得很好奇。我不记得了,可是你应该是记得的……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分手应该没有多久,你对我都没有感情了?」
面对这种轻柔的质问,梁隽邦双拳紧握,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将她拥抱?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早早眼里的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你……也赞成我把宝宝拿掉吗?」早早伸手抚摸着小腹,她还没有作为母亲的自觉性,可是,腹中的胎儿却是不争的事实。
梁隽邦浓眉紧蹙,艰难的点点头,「你母亲是为了你好,谈不上残忍,毕竟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你还太小,万一有意外,会影响你将来的一生。」
「可是,我们家养的起的。」早早争辩道。
「这不是养不养的起的问题!」梁隽邦发急,早早就是太天真了,「你还没有完成婚礼,未婚夫躺在监护室,而你在帝都不是一般的千金……将来会不会有人……」
「别说了!」
早早听不下去,生硬的打断了他。「我想问你件事。」
「嗯?」梁隽邦一怔。
「我们……」早早舔了舔因为缺水而干燥的唇瓣,试图对他提起他们的「那一次」。
「我们以前,是不是很……」她的话没说完,突然就瞥见他脖颈间的项炼。
平时他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所以看不见。但已是初夏时节,梁隽邦此刻身上只一件宽大的休閒T恤,弯腰的瞬间,项炼便从领口滑了出来。
脖颈链子下坠着块方形吊牌,折射出来的光芒刺痛了早早的眼帘!
「这个……」她仓皇的握住吊牌,抬头看着梁隽邦,「这个是什么?」
「嗯?」梁隽邦怔忪,突然响起早早对这条项炼是有印象的。匆忙从她手中抢过吊牌,将项炼塞进了T恤里。摇摇头,「没什么,一条普通的项炼,没什么好看的。」
早早却没那么容易放弃,「你,只有这一条吗?你有没有……有没有一模一样的,送过人?」
梁隽邦知道,早早手上有另外一条,可是他能承认吗?
他果断的摇摇头,「不,没有,只有这一条……还谈什么送过人?」
「是吗?」早早不太相信,难道催眠来的记忆,都是错的?「可是,我好像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只是……找不到了。」
「哈?」梁隽邦故作惊讶,「是吗?这不可能吧?你一定是记错了,这种项炼很普通,到处都有的卖,应该只是相似,并不是一样的。」
「……」
早早倏尔扶住心口,近来心口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能够想起的事情也渐渐增多,只是还不够连贯,无法拼凑到一起。
梁隽邦扶住早早,「你没事吧?」
「没事。」早早扯扯嘴角,打消了要告诉他事实的念头。看上去,他已经不需要这个事实。「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好。」梁隽邦替早早盖好薄毯,轻手轻脚的往门外走。
突然,他又转过了身,对着早早说到,「你好好考虑吧!我建议你把孩子拿掉,雷耀辉如果没事……你们,你们还可以再要,但是,医生的话很保守,他到现在还没从监护室出来,那就说明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
早早闭着眼,睫毛轻颤,许久才应了一声,「嗯。」
从医院出来,梁隽邦异常憋闷,总统府也不想回去,正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手机响了起来。
「喂,老师。」梁隽邦接起,竟然是崔立屏打来的。
「隽邦,在哪儿呢?老师家已经收拾好了,刚煲了一锅汤,来老师家喝汤。」崔立屏并不是和他商量的口气,直接就是陈述事实、命令的架势。
梁隽邦吐了口气,应到,「好,马上就到。」
崔立屏在帝都的住所也在总统府区,上面分配的住宅,有些年月了,但每年都翻修保养,不显破旧,倒是分外古朴雅致。
玄关处门铃响起,崔立屏亲自去给梁隽邦开了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来了?还挺快。快进来,时间刚刚好……换拖鞋,洗手。」
「是。」梁隽邦乖乖照做,在她面前依旧是一副学生样。
餐桌上,崔立屏一边替梁隽邦布菜,一边跟他说话,「多吃点,最近瘦了,很忙吧?」
「嗯。」梁隽邦点点头,心里惦记着早早,其实没什么胃口。
「怎么不吃?老师做的不好吃吗?」崔立屏看他只动了几筷子,心中不悦。
梁隽邦慌忙否认,「不是,很好吃……我自己没有胃口,辜负了老师一番心意。」说着,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