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红在内院盯了好一会了。
主子走前交代,不能让囡囡在屋子里闷超过半个时辰。
超过了,要哄。
想了想,悄悄退出了内院。
一刻钟后,房门被人敲响,「囡囡,出来一下。」
柳玉笙正在配製药材,不断的重复的调配,听到魏红声音,沉默了下,「红姨,有什么事?」
「有,你先出来下,我有东西转交。」
闻言,柳玉笙飞快上前拉开房门,「什么东西……」
魏红让开了身子,在她身后,院子里,拉着绳索挂满了一张张画作,迎风飘舞。
画作下方,钱万金石纤柔柳知秋几个人正啧啧有声的评价。
「看不出那傢伙还挺有水平,画得不赖。」
「我对他的手段比较好奇,怎么想出来的这种办法哄人?」
「笔画简单,神韵跃然纸上,确是佳作。」
钱万金转头朝这边招手,「福囡囡快过来,你看这张,风青柏那小子好阴险,当时那个画面明明我也在场,他居然把我撇掉了!」
「把你画上去干嘛?你在里面破坏美感。」
「柳知秋,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是我们家囡囡这边的!」
他们在争论什么,此时柳玉笙全然听不进耳,眼睛盯着那些画卷慢慢走过去,一幅一幅仔仔细细的看。
这幅,是当初在徐州别院,他为她点亮满树灯笼,送予她的一片星空。那个弯月灯笼,现在还挂在她房里。
这幅,是她跟他在画舫上,她抓着他的衣襟,气鼓鼓的模样分外传神。那天他告诉她,他也是第一次。他说,只让她染指。
这幅,是她将他摁在草地上,手里花束高举往他身上砸。那天,他几乎摘光了她的枸杞花,她头一次那么抓狂。
这幅,是魏红跟石纤柔切磋那晚,他们在旁观看时候,他悄悄勾上了她手指。看到这幅画她才知道,当时他看她的模样,是那般温柔。
……
整个院子,几乎被他的画作填满,所作全是他们在一起时的画面,每个画面,都似能溢出甜。
他全记得。
最后一张,不是画。
是一副字,方遒有力,一笔一划,渗透他的誓言。
——予我以笙,可付天下!
呆呆站在这副字前,柳玉笙笑着,泪如雨下。
他离开给她心里带来的撕痛,在这一刻全然癒合。
因他离去豁开的空洞,被甜意全然灌满。
泪都是甜的。
在旁四人,静悄悄离开。
此刻,这里,这个空间,是独属于柳玉笙与风青柏的。
谁都插不进,谁在都多余。
出了院子,钱万金仰天一嘆,「风青柏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半边脑袋执政,半边脑袋谈情,他还真能!」
福囡囡这回该彻底招架不住了。
不说福囡囡,就是他刚才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都觉得浑身酥!
卧槽那王八蛋,真能撩!
……他把这招记下来,以后哄媳妇用!
这是终极大招,必定百用百灵!
柳知秋也嘆气。
之前还只是怀疑,留点余地让自己自欺欺人。
现在用不着了。
他们家囡囡确实被风青柏叼了。
而且,吃得死死的。
要是让大伯看到那些画,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有点不敢想。
石纤柔看了眼魏红,「可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她有点好奇,风青柏那样的人,宠一个人还能宠到什么程度。
直觉告诉她,事情还没完。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用不着帮忙了。」刚才若非怕自己一个人弄时间耽搁太久,她也不会去叫他们。
钱万金跟柳知秋齐齐瞪眼,「还有?!」
魏红给了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
揣测主子的心思,你们只有输的份。
院子里,柳玉笙全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思与时间。
光是把这些字画拿下来整理好保存,就够她忙活上小半天。
小心翼翼抚着那些画,柳玉笙嘴角轻扬。
平日他几乎都陪在她身边,想要完成这么多画还不被她发觉,唯有晚上回房睡觉的时候。
那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每日都睡得极少吧。
傻子。
收拾完东西,没有在内院多呆。
平復了心情,也需出去让家人们放心才是。
结果,到了前院,根本没她什么事,钱万金跟柳知秋两个已经把家里人逗得眉开眼笑。
看到柳玉笙,老婆子招手,「囡囡,过来,阿修那小子是不是真画了很多的画?」
「……」柳玉笙后退一步,面露紧张。
奶奶,别这样,我是不会拿给你们看的!
「这孩子,还怕我们看不成,画的什么呀那么保密?」
「你就别逗囡囡了,没看到她都想跑了么!」老爷子笑斥。
一家子鬨笑,唯柳大有种不妙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爹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爹,娘,阿修那臭小子在给咱囡囡灌迷魂汤呢,你们就不紧张?」
「紧张什么,阿修哄囡囡那不是很正常吗?从小囡囡闹脾气都是他哄。」
现在不是小时候啊!
还想说什么,被媳妇背地狠狠掐了下,「好容易囡囡心情好了早些出来,你别多事!」
「……」
此刻,柳大真的有了种只剩他一个人在战斗的感觉。独木难支。
「爷,奶,爹,娘,二叔二婶,大哥过段时间就要下场考试了,到时候咱去府城陪大哥参考?」柳玉笙趁机转移话题。
她跟风青柏之间的小秘密,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家里人果然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八月份下场,确实没多少时间了,到时候肯定得去人陪着,是